他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因为他对什么都不在乎。
江晚意初中、高中那些年,程锦栖彻底开始出手,程氏动荡,跟程锦栖走得极近的江晚意没少被牵连。
程锦栖的所有敌人都知道他有弱点,知道他的弱点是江晚意,可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真正拿江晚意怎么样,不仅仅是因为程锦栖保护到位,更因为江晚意自身。
江晚意初中时曾因为好奇故意被绑架,他一路为程锦栖留下不少线索,等程锦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戳那几个昏迷不醒的绑匪。
那些程父雇佣来的绑匪,因为江晚意的几句话起了内讧,又因为江晚意太好抓而对他降低戒心,最后被江晚意趁机一个个砸晕在地。
因为地方偏僻,绑匪带江晚意来的地方连电都没有,地上燃着火堆,一个绑匪的腿就在火堆旁,程锦栖再晚来一点,怕是只能看到一个被烧起来的火人。
江晚意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他一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用小木棍戳着一个绑匪的脑袋,在程锦栖到来后,抬头冲程锦栖笑得开心。
那几个绑匪都是亡命之徒,程父开几十万请他们,江晚意说自己值几个亿,三两句话就让这几个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起了内讧。
他总是能精准地看透别人的心思。
也没准备让那几个绑匪活着离开。
噼里啪啦的火焰映在江晚意的眼眸中,像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江晚意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因为好奇和兴趣,很开心。
但那几个人如果真死在了山里,会成为江晚意一辈子的污点。
程锦栖好不容易哄走了江晚意,合法处理了那几个绑匪。
那之后,程锦栖对江晚意的保护更是细致到恐怖的地步。
但还是有意外的时候,比如江晚意在学校时。
江晚意高中时经常逃课去医务室睡觉,也因此引起了校医的注意。
那校医应该是惯犯,仗着自己有点关系,仗着那些学生脸皮薄、胆子小,没少做些恶心下作的事情。
直到他对江晚意产生了企图。
江晚意发现了校医的企图,反而因为好奇,更频繁的去校医室。
直到那校医忍不住,对江晚意下药。
他以为江晚意就是一个爱逃课的笨蛋学生,照常用他惯用的把戏在给江晚意的饮料中下了点安眠成分的药物。
江晚意清楚他一个校医,拿不出什么成分夸张的药,便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大部分都倒进了花盆里。
当时正好是午休,程锦栖没在校门口等到江晚意,立刻根据江晚意的定位找了过来。
他撞开门,看到江晚意手里握着笔,只差一点笔尖就能捅进校医的眼珠里。
校医是个老头,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动都不敢动。
程锦栖站在门口,一时被那样的江晚意迷了眼。
江晚意看到程锦栖,仍旧握着笔尖,还不忘对程锦栖笑。
“锦栖,你来得好晚,我很饿了。”
程锦栖轻轻关上校医室的门,反锁,走了进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校医,冲江晚意伸出手。
“晚意,过来,别脏了手。”
江晚意一挑眉,盯着程锦栖看了看,到底是扔下了笔,走向程锦栖。
程锦栖拉着江晚意入怀,捂住江晚意的眼睛,走到校医旁边,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血肉碾碎的渗人声响起,随后是校医凄厉的惨叫,江晚意却越笑越开心。
他抓着程锦栖的手臂,笑着问:
“锦栖,为什么不让我看?”
程锦栖冷眼看着身下一片血污和尿液的校医,对江晚意说话时却温柔至极:
“污秽。”
程锦栖和江晚意两个人,在某些方面一样又不一样。
江晚意清醒着疯狂,程锦栖疯狂而又清醒。
他们像是天生就会互相吸引,一产生交集便是一辈子的纠缠不清。
可就是注定纠缠不清的两个人,此时靠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心思各异。
天大的阻碍都没有让两个人分开,最后挡在两个人面前的却是江晚意对直男和性向的认知。
他额头靠着程锦栖的胸膛,听着程锦栖隐约传来的心跳声,手指扯着程锦栖的衣角,脑袋里乱糟糟的。
程锦栖怎么这么喜欢他呢?
喜欢到刚要跟他保持距离就开始做噩梦了。
可他是直男啊!
当朋友不就好了吗?他们当朋友也可以一起睡觉、拥抱啊。
程锦栖垂眸,看到江晚意微微颤动的睫毛,浑身紧绷,强硬压制自己想要紧紧拥抱江晚意的念头。
以江晚意目前的心思来看,让他开窍还要一段时间。
程锦栖没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晚意听了一愣,犹豫片刻,抬手主动抱住了程锦栖。
他感受着程锦栖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轻轻拍抚着程锦栖的后背,低声说:
“睡吧,不会做噩梦了。”
程锦栖:“……”
自作自受。
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