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病房里,这时林院长刚对薛家五人进行完例行检查。
薛午及其家人都靠坐在床头,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看到苏墨进来,薛午明显露出些激动的神色。
跟在他们身后的冯钦替章懿进行了自我介绍:“这位是章总,懿心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冬城现在的主人。”
听到章懿是冬城现在的主人,薛午又显然更激动了。
“你们别担心,我和贺鸿才虽然差点有生意往来,但我并不是他的同僚。”章懿及时补充一句。
薛午的妻子方梅压低声音,对薛午说:“我们那时候在冬城,的确见过这位章总,你不记得了吗?”
章懿:“?”
他怎么毫无印象?
“章总,你和这位苏先生是朋友么?”薛午眼尖,发现章懿和苏墨一直站得很近。
“我们是——”章懿当即要回答。
苏墨马上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章懿于是临时改口:“我们比朋友更亲密。”
这话和出柜也没什么两样了。
好在,薛午一家都是老实人,从不会过分猜测别人的话。
“如果你们是朋友,我就相信你和贺鸿才不是一路人。”薛午说。
章懿没说话。
他向来说过的话不说第二遍,无论对方是否认可。
苏墨看了章懿一眼,轻声说:“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相信他们不会隐瞒你。”
这句话也是在提示薛午可以足够信任章懿。
冯钦端过来一张椅子,章懿让苏墨坐下,自己继续站着。
“我听……苏墨说,你们从去年开始就和贺鸿才有过争端,后来他承诺卖掉冬城会补偿你们一笔钱,你们才答应搬出来?”章懿问。
“是。”薛午点头。
“有证据么?”章懿语气沉着,“有任何法律认可的依据么?”
薛午迟疑:“当时,他立了个字据,我们一直留着的,可以算是证据吗?”
“可以,到时候我会让律师跟你们对接,你可以把你们所有能充当证据的东西拿出来。”章懿说。
薛午喃喃自语:“还有我家孩子在学校里受的伤,我们讨要说法却被警察拘留,还有他们把我们关在医院里不给我们吃饭喝水,今天还把我们押到山顶上打算活埋我们,我都想一笔笔讨回公道。”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血泪控诉,薛午逐渐泣不成声。
苏墨从背包里拿出纸巾,走上前去劝慰薛午。
章懿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
冯钦则举着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做着记录。
打完电话,章懿走过来牵苏墨的手。
“走吧,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后续的事情律师会来处理。”
苏墨点点头,跟着他走出病房。
“你打算去找贺鸿才么?”走出病房,苏墨试探地问了一句。
章懿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找贺鸿才?”
苏墨:“……”
“眼下贺鸿才没有拿到懿心的钱,应该他来找我才对。”章懿好整以暇地说。
苏墨想了想,说:“如果他找你,你就告诉我。”
章懿却摇头:“他找我,我不会见他,直接让我们公司法务部与他对接,今后冬城的所有工作都会暂停,直到法院给出公正的判决。”
说完,他又凑近苏墨耳边,低声说:“这就是你老公的策略,你觉得怎么样?”
苏墨有些意外。
他能想到的解决方法是先保证章懿的安全,再去与贺鸿才对质。
如若贺鸿才执迷不悟,他会给贺鸿才一些教训,让他不得不认罪。
解决的过程也一定是要瞒着章懿的。
但他没想到,章懿说的这种方法,甚至不需要章懿出面。
“法律真的会保护薛家人么?”苏墨问。
“薛家人给的证据可能还不足,我会找朋友补足所有证据,”章懿牵着他步入停车场,“这一点,你就不要担心了。”
他们坐上了那台帕加尼。
章懿细心地为他系上安全带,再慢条斯理地将车子驶出医院停车场。
他们并不是往回家的方向,而是一直开往郊区。
苏墨有些疑惑,问章懿:“你现在不回家?还要去别的地方么?”
章懿目不斜视:“早上说过要带你回家,我觉得可以提前,所以现在我们就在去的路上。”
苏墨难得地表情管理不到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