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油小红看着他舒张开来、凌厉微挑的眉眼,如梦方醒般努力回想,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嗯……嗯!”
“不知道的话就闭嘴。”看着她放在胸前纠结的手指,他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自然地便说出了这样的用词来,看起来丝毫不觉得它代表了什么样的残忍含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关心听到的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和理解的。
如此倨傲的继承人,却有着一副精致的面容。
他面容清俊音美,淡金如日轮的短发唯有尾端是小范围渐变的黑,低眉时眼尾仍旧如飞燕般上挑着,一贯直衣形制的纯白衣衫,头戴纯黑立乌帽,仍使用薄平形扎袖的有襕狩衣让他看起来谦雅淡薄、甚至多了几分冷情的拒人之外。
这种僭越的、于古代只属于皇亲贵族的礼制服饰,身为御三家的禅院下属的神社中却如此规整地融合了咒术的家系,甚至于连侍奉祭祀典仪的神官所着的斎服,都是按照御宫中的标准制作。
剪裁合身的纯白直衣被淅沥的绵雨染上了暗灰的色泽,在这样的定期小祭场合中,鸟居下不言抚刀的他如年轻的亲王。
“直哉大人!!”
身后远远地传来神官焦急的声音,他们提着繁琐洁白的斎服,在看到他咒灵的残骸和身边站着的完好无损的夏油小红后,皆露出惊愕的神情。
“喂,你!怎么会进来咒灵的,快叫人去看看结界!”
禅院直哉敦肃的眉眼轻抬,眼底不掩厌恶冷酷,将视线从逐渐消逝的咒灵身上移开的他随意地动了动脖子,倨傲不耐的冷感如冬日刺骨尖锐的冰柱,朝身后看去。
“直哉大人……您没!!”
最前端正指示手下的神官在望进他的眼眸的一瞬便被他随意泄出的术式击倒在地,措不及防地顺着参道如破烂的铅球一般自他的身侧跌了下去。
包裹着厚重布料的人类的肉.体撞在坚实的结界上,发出一声闷哼。
年轻的家系继承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地从布满沙石的参道上爬起的神官,他正忍着身体上的剧痛、不顾叫嚣着请求疗愈的四肢,跪坐着伏地,双手交合放在额前,虔诚又惊恐地颤抖着身躯。
显而易见的,在这位襕衣狩袍的嫡君面前,连神社中地位最高、全权负责神社里所有神职人员的宫司都是可以被随意差使惩罚的对象。
夏油小红看着眼前突转的局势,惊慌地捂住了嘴唇,低低地闷呼一声,腿不自主地变软,握着蛋糕盒子的手渐渐缩紧。
怎么回事……原来他是这样鼎盛家系、拥有特权的大少爷吗?我知道他是大少爷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大少爷,啊啊,是这样的,他原来是咒术师,那样的话,以前的那件事情的……就好解释了。
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不是打搅了家族的祭司典礼?会不会被这样随意地杀掉?可是他救了我,小红不可以这么恶劣地想。可是……
这样想着,她又鼻头微酸地轻咬舌尖。
听到如幼兽磨蹭的声音,禅院直哉微微偏头,睥睨地也她一眼,就在少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又淡淡地挪开目光。
“你自己撞上去的时候不是很坚固吗?你做的结界。”他瞰着下方,冷冷地吐字,“选你做宫司真是月见观神社很罕见的笑料丑闻啊,梅石。”
“性格还是这么糟糕呢。”小红不由自主地细声喃喃。
……
三年前,某仓库内。
“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能不能不要再掉眼泪了?”黑发的少年忍无可忍地转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