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是凌’拍了拍自己说消息要冷啦!
……
林渝眸底划过一丝笑意,手指轻敲。
木木:嗯。
木木:我出去透个气。
沈凌收起手机,看着林渝戴上卫衣帽子,帽檐遮住了他那双浅到泛着冷意的眼眸,一起出了包间。
侍应生要给林渝引路,林渝拒绝了,沈凌很好奇他想去哪里,但是无奈首先要完成沈母的要求。
沈凌轻叹了口气,推开了隔壁的门。
*
林渝的确是想透口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曾经和林家的交流,像是沈母和卢家的翻版,只是他永远被压在类同卢家的位子上。
弱小和年幼像是两把尖刀,悬在林渝的头顶,滞留在空中的时间太长,如今被林渝意识到,便狠狠下坠,戳得人血肉模糊。
卫衣口袋宽大,林渝从口袋里挑出一根烟,没表情地咬在齿间。
烟雾轻飘,他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背过身抽烟,外面人看不到他的面容。
林渝抽了一会儿,身后忽然有散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侍应生的轻声劝告:“于先生,您还好吗?宴上似乎您喝了太多,会所有休息室,请您跟我……”
‘于先生’径直打断了侍应生的话,酒意浓郁,骂骂咧咧道:“不、不用!我的酒量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是吸烟区?妈的宴上不准抽烟真的是……”
林渝微微靠在一边,透过窗户的反照,眼皮半敛,看着‘于先生’还没从兜里拿出烟,就急匆匆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呕吐声隔着墙壁都听得到。
林渝弹了下烟,灰白的烟絮落在烟灰缸上。
于先生又出来了,他拿着电话,就站在林渝后面,边掏烟边含糊着回应电话里的人:“没、没喝多,事我当然一直在做,那个灾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放心好了,我找的都是有案底能下狠手的……”
“当然不可能真打出毛病来,但是隔三差五,怎么着也不可能成什么才了。”
“你安心好了,我做事什么时候让你不放心过?”
“沈家?病秧子罢了,掀不出什么风浪的。”
……
电话到了最后,林渝的烟也燃尽,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听到男人说。
“姐,你就安心养胎,别管林渝那个灾星了,包在我身上。”
林渝无声地牵起嘴角,卫衣帽檐遮蔽下,少年的眼眸冷似寒泉,浅色的眸底满是刺骨的戾气。
于先生喝了酒,头晕眼花,手脚都也不听话,废了半天劲都没点燃烟,气得一声咒骂。
他抬起头,看见窗边的青年,拍了下对方,想借个火:“哎!兄弟——”
可惜‘火’字还没说出来,他的肩膀就被人掰了回去。
沈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于先生太矮了,他得俯视着对方:“你好,你认识林渝吗?”
于先生顿时警觉:“林渝那小子惹事了?我不认识他,他跟我没关系。”
沈凌笑了一下,眸底却毫无笑意,慢条斯理地诈他:“没,林渝上次在我们公司抽奖,抽中了个大奖,因为要监护人在才能领,所以公司派我们来找找看,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
他从兜里随意掏了个名片,是卢家刚刚塞给他的,在于先生面上晃了一下就插|进对方的衬衫口袋里,像是真的在诚心找林渝的监护人。
于先生被酒泡透了的脑子根本没了分析的能力,一听到钱神情便开始犹豫起来,双手也激动得反复搓:“真的?那我是他亲舅舅,唉,孩子太叛逆总是不着家,什么事情也不跟我们说,这种奖金具体有多少……”
沈凌确定了于先生的身份,笑着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软件进程,手机音响贴着于先生的耳朵,播了一遍刚刚的电话内容。
沈凌轻笑一声:“于先生,病秧子可没同意你对林渝下手。”
于先生,也就是林渝的亲舅舅,原地愣住了。
沈凌继续:“雇人打人主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都构成故意伤害罪,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他眼眸黑白分明,衬着白皙肤色,像个矜贵、不染世事纷争的小少爷,看着于先生抖着手,便‘好心’地替他拿着打火机。
‘咔嚓’一声,打火石一响,沈凌点燃了于先生指间颤颤巍巍的烟。
沈凌:“还有,你说得对,病秧子确实掀不出什么风浪。”
于先生接过沈凌丢过来的打火机,听见他说:“但是碾死你,应该也不在话下。”
沈凌好似这个时候才想起,嗓音满含歉意:“不好意思,于先生,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沈凌。”
于先生抖抖嗖嗖地跑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工夫去思考怎么解决这些麻烦,只是想着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只是他转了几圈,反而被沿途的侍应生请了过去,请到了一个窗边是清幽潭水的院子,院子里站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夫人。
冲他微微一笑,沈夫人慢慢走近:“我觉得我们应该有话可说。”
沈凌觉得手上都是于先生那油腻腻的触感,洗了三四遍手才出来,他低着头正想给林渝发个消息,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后颈,热得他猛然一颤。
林渝低声:“小少爷。”
他的指腹擦过沈凌的耳尖,像是毫无预料的意外。
可他却靠着墙,垂眸看着沈凌,嗓音放得很轻很轻:“小少爷,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沈凌一顿,耳根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