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他一眼，咬着烟笑：“林渝吗？不过你没满十八吧，网吧不准放你进的。”

沈凌：“？”

都开小区里了，还能不是黑网吧？

男人没看他，想了想：“算了我帮你喊他下来吧。”

男人上了楼，沈凌乖乖在楼下等，闲的无聊，他注意到旁边的墙，看起来很薄弱也很矮……

楼上忽然投下阴影，沈凌下意识抬头，看见林渝的脑袋：“！”

林渝很快转回去，似乎说了几句，男人笑了半天：“童养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渝：“……”

只是三楼，楼下能很清楚听到的沈凌：“……”

林渝最后还是被劝下来，以工资照度的名义很轻巧地翘了班。

就在他收拾书包下楼的时候，沈凌听到声音，敏捷地撤了几步远离墙。

墙边很快落了几个翻墙而来的宁川三中同学。

和穿着校服的沈凌面面相觑。

林渝刚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名义上的‘未婚夫’，带着十几个熟悉的打手同学，站在‘御苑网吧’招牌旁边，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林渝：“……沈凌？”

他这个脾气很软的未婚夫带着人来蹲他？

沈凌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混混打断：“怎么？林渝带着个好学生就以为我们不敢打你了？”

林渝没听到沈凌的声音，看了看出声的混混一眼，冷哼一声：“上次没打服？”

混混气急：“林渝你别给我得瑟，不就是顾治当时救了你吗？他能保的了你一时，还能保的了你一世？”

林渝冷冷看着混混头子，没再说话。

混混们打架都有秘密巷子钻监控盲区，互相推搡着把林渝包在人群里，让他挣脱不了跑不掉。

林渝走前很小的偏了下头，和有些呆住的沈凌对视上，轻声说：“走。”

沈凌抿了下唇，难得第一次生出逆反心理。

他只是和林渝相处了不到一天，就能看到他处境的糟糕，那他曾经看不到的那些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像这样不断地打服为止，打服了就再挑矛盾再找人手，林渝怎么能忍得了这么久呢。

沈凌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这个硬骨头的小反派牵动。

楼上忽然传来动静，沈凌抬起头——

男人指了指东边的一处胡同角落，轻声：“别告诉林渝。”

沈凌点点头，边走边拿出手机。

＊

宁三的八班卧虎藏龙，林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班里的‘老大’，他不想被人随意揉捏，因此也不会去所谓的道歉。

八班是成绩上的差班，但是有一点比林渝待过的所有班都要好。

拳头就是硬道理，打服了就行。

……打不服就会被揍，可林渝不会再允许自己像初中那样懦弱怕，他在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针对下变得更强了。

死胡同墙边堆满了纸箱废品，路灯昏暗，光线照不进来，连四周领居都会默认不理会巷子里的杂音。

混混头子迎面抡拳冲他肋骨去，林渝闪躲后一拳砸中他的小腹，力道十足，混混头子话都说没说出来，歪倒在墙边直喘气。

可混混人太多了，林渝自己也挨了几下。

他深喘几口粗气，咳出一口带血，恍惚间想起早上有个人在他面前吐出一滩鲜红的血。

人真脆弱啊。

他只想了这一瞬，下一秒再次翻身而起，把几个暗处偷袭的都揍倒在地。

到最后全场都趴下揉着痛处，林渝拎起混混头子，用绳反扣住双手，丢进墙角。

拍着混混红肿的脸皮，低声：“让我喊你‘老大’？”

林渝明明自己身上也是青紫的伤痕，嘴角甚至也是青的，但莫名生出一股冷肃的气场。

混混头子闭上眼睛，不住点头：“您是老大，您是。”

“上课等着？”

“没没没！您上课我们怎么敢打扰！”

“在学校见我一次堵我一次？”

“不敢不敢！见您一次我们跑一次，绝不让您看到我们！”

林渝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缓缓活动自己酸疼的骨头。

一抬头，巷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他很熟，名义上的‘未婚夫’。

另一个他更熟，宁川三中的年纪教导主任苗家驹。

宁川八班众人作为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常驻嘉宾，亲切地称他为：“狗主任。”

林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