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堂从姜小满怀里抬起脑袋,望着姐姐身边不断摇尾巴的威风大黑,眼睛亮亮的。
“姐,我可以摸摸看吗?”姜云堂跃跃欲试。
他一直想要一条狗,可是苗红英鼻子不太好,对狗毛猫毛都容易过敏,所以姜家一直没养过狗。
姜小满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道:“摸吧。”
大黑不是很愿意,见姜云堂伸手后朝它龇牙,姜小满蹲下身,“这是我弟弟,他很喜欢你,想摸一摸你。”
不知大黑是听懂了,还是感受到了姜云堂没有恶意,低着头,朝姜小满撒娇,不理会姜云堂的抚摸。
“我摸到了。”姜云堂高兴地裂开嘴,姜小满也跟着摸了摸大黑鼓励。
刘银花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要知道李进步家这条大黑那可是出了名的只认主人的猎狗,光这块头,看着就令人心惊肉跳。现在居然这么乖顺,小满果然有本事了。
大黑舒服得呼噜噜,露出白皙的肚皮任凭姜小满抚摸。
李超英和齐桂花出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黑那尾巴摇的飞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姜小满家的狗。
“大黑回来。”李超英着急地喊。
大黑闻言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就继续趴着享受了。
齐桂花看着姜小满那张完好无损的脸蛋,心头恨得牙痒痒。
从齐桂花一出来,姜云堂就没说话,眼睛巴巴盯着她头上的蝴蝶发夹看,撇着嘴嘟嘟囔囔的。
刘银花正愁找不到出气的对象,冲过去就是骂:“好家伙,原来你们在屋头,我手都拍烂了,你们都不出来看一眼,这要是闹出人命了,你们赔的起吗?”
“婶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齐桂花装作不知情,反驳道:“我们都在屋里睡觉,没听到声音啊。”
“就是,婶子你冤枉我们了。”李超英也跟着附和。
这话也就骗鬼,这个时间正是大家做晚饭的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睡觉。
刘银花不信,姜小满自然也不信。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狗就是意外,被咬到了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不然谁不咬,怎么偏偏咬你们?肯定是你们招惹它了。”齐桂花有恃无恐,笃定这事儿没法证明,脸上带着得意地笑容,“再说现在大黑不正对着你摇尾乞怜,说我们放狗咬人,也要有人信。”
“你这是什么的土匪道理!”刘银花指着齐桂花,气得半死。
齐桂花不理会刘银花,挑衅地冲姜小满道:“就算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这是笃定我拿你没办法?”姜小满觉得好笑。
“不然呢?”
姜小满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你不是喜欢放狗吗,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被狗追的滋味。”
齐桂花一愣,“什么意思?”
姜小满没说话,蹲下身,拍了拍大黑。
只见下一秒,大黑猛地朝齐桂花扑过去。
那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盯着齐桂花发出死亡凝视。
齐桂花尖叫一声,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不断吼:“李超英,快,快,拦住你家的狗。”
可惜大黑根本不听李超英的话,径直朝齐桂花冲过去。
“汪汪汪!”
齐桂花都要疯了,拼了命往前跑,一步也不敢停留,生怕跑慢了就被大黑撵上。
她不敢走大路,专挑田坎地边跑,越曲折越好。她现在可不信这狗不咬人,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光是看着就忍不住腿软。
李超英见她跑的方向,脸色大变,不断朝她招手,“小心,小心!”
齐桂花根本没听到,慌不择路,加上光线暗淡,她来不及看清眼前的路。噗通一声掉进田边的池子里。
这池子是农村常见的那种沤肥池,里面全是猪屎和生活垃圾,时间太久,表面已经凝结成硬壳,底下却全是湿的。
齐桂花扑腾着站起身来,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连衣裙,还是白色的,现在全都是粪水,头发上还沾着污秽物。
“呕,呕。”
她掉下去的时候没防备,吃了好几口水,恶心的反胃。
她想爬上来,大黑就站在沤肥池边上叫,要不是姜小满叫它,差点就跳下去了。
齐桂花挣扎着往上爬,可是刚才她跑力竭了,腿软得很,一个没注意又滑下去了。最后还是李超英拿了根竹竿把她拉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今天这一幕很快就传开了,整个青苗大队的人都知道齐桂花掉粪坑了。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桂花只要出门,就会听到有人拿这件事说她。小孩子们甚至编了顺口溜,一见她就唱。
“女疯子,被狗追,掉粪坑,上不来,汪汪汪,狗来了,哗啦哗啦滚下去。”
因为这件事,齐桂花不敢出门,齐家也不敢来找姜小满麻烦。
目睹了全过程的林秀芳和王婆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林秀芳回到家就去厨房偷了粮食,用袋子装好,敲开王婆的门。
王婆颤抖着手接过粮食,从屋子里拿出几张鬼画符和一大碗黑狗血,“符纸回去放在枕头下,可保你们平安。至于黑狗血,今晚找个时间泼在她身上。”
林秀芳攥紧手上的符纸,端着黑狗血,悄悄回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