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佛祖座下孔雀,奉他老人家之命来祝你一臂之力。”孔雀昂起脖颈道。
仇岚盯着它的脖子,抹了抹嘴角,感慨道:“果然,我的英俊终于惊动了上天,连佛祖都觉得我会是那个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妖怪。”
“…………”孔雀暗骂蠢货,哪有什么佛祖,这种传说当然是有人编造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借那些妖怪的手来害皇室的,这蠢狐狸真是被人当作棋子利用还不知。
“嗯……你心里清楚就好……总之,且随我来吧。”
孔雀说着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仇岚踌躇了片刻,毕竟刚被骗过一回,他还是会长记性的,此刻戒备道:“要去哪?”
孔雀劳神在在,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山顶有座寺庙,里面有位靖南王的庶子,因为不详自幼便被王府送到山中苦修,直到最近王府要挑选质子入京才想起他来,你要进宫,可以用他的身体。”
仇岚闻言皱眉:“可我不害人的。”
不害人?莫不是要走修道的路子?孔雀心底嗤笑,一个山野狐狸还学人家想修仙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狐狸不靠杀生吸采阳气竟能在短短七十几年修出人身,着实有几分天赋异禀,要知道它如今一百五十多岁了,手里沾了无数无辜者的性命,竟也没有摸到化形的门槛。
想到这里,它酸得要命,更看这狐狸不顺眼,但为了那位的大计,它暂且还得将这狐狸的前途安排周全:“无需害人,那姬岚本身已经行将就木,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他那王府中的老母,倘若有人肯代他行孝,给老母送终,想必无论妖鬼,他都很乐意将这具快死的身体借出去……就是毕竟是尸体,用起来麻烦些……”
仇岚立刻虚心求教:“怎么个麻烦法呢?”
孔雀:“你需得每月摄取龙涎来延续这具身体的阳气,否则阳气耗尽,这身体就不能用了。”
龙涎……说起来他上次闯入贺晃川营帐,便想从酒杯里刮来点尝尝,但是却被那烈酒撂倒了,最后也不知道龙涎到底什么味……仇岚想入非非,突然又想道:“不对。”
“什么不对?”孔雀一惊,心里打鼓,这蠢狐狸竟还能觉出不对来,是它小看了对方吗?
“我上次跟随太子从凉州回京用了两个月。”仇岚说着脑子里又回味了下那两个月与贺晃川嬉戏的时光,才道:“要是从靖南启程,岂不要更久?根本来不及见到太子这身体便废了。”
“呼……”它当是什么,孔雀松口气的同时颇有些磨牙切齿:“你随太子那回是跟着大队兵马,需要时常扎营驻寨来整歇,进京为质是轻车简从,再用山鲸玉的灵力加持马车,半个月的脚程也就够了。”
说到这,孔雀自己也忽然嘀咕起来,半个月……好像也不是很多,就这蠢狐狸能和太子拉上小手吗?
但还不用他担心,那边仇岚已经踌躇满志道:“哦,半个月,我应当已是太子妃了。”
孔雀:“…………”
它正无语着,突然仇岚歪头一笑,颇有几分邪气,问道:“你都说完了吗?”
“呃。”孔雀不明就里,道:“差不多就这些了。”
话音刚落,只觉耳边响起破风之声,仇岚探手成爪,力道凶狠地将它掐着脖子按在树干上。
“你……你做什么?”孔雀大骇。
“你以为我会信你什么佛祖的鬼话?”仇岚阴恻恻道。
孔雀瞠目结舌,难道这狐狸是在扮猪吃虎,它艰难地张开嘴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你的破绽太明显了。”仇岚拨弄了两下它头顶的几根翎羽道:“和尚都是秃头,你没秃,一看就是假的。”
孔雀:“…………”
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口,却是又听仇岚道:“你嫉妒我能化形吧?哼,我从小修行就厉害,像你这种眼神我见多了,想知道我为什么修行得这么快吗?”
孔雀当然不知道,但它真的好奇,好奇得抓心挠肝。
满意得从孔雀那双小黑眼里找到求知欲,仇岚得意洋洋道:“因为我经常遇上像你这样心怀不轨的妖怪,我杀了它们,取了妖丹炼化,自然就修行得就快了。”
“………”
它刚刚听见了什么……孔雀先是愣住,紧接着却是目眦欲裂。
老天爷啊!它怎么能遇见这个瓜狐狸,还说什么修仙……他是不是以为不害凡人就行了,但事实是只要以杀戮的方式增进修为,管你是路见不平还是什么,都早已破戒,不能再修仙道。
而如今它就要成了这瓜狐狸手下的冤魂之一了……
孔雀这下真的哇的一声呕出血来,完全是气急攻心,要是他真是棋差一招被识破反杀也就算了,竟然是因为这种乌龙,当真是死不瞑目。
它反过劲刚要大喊出真相,却已经来不及了,仇岚一个利爪掏心,瞬间取出它胸腔内的妖丹,孔雀当场就咽了气。
仇岚却还没罢休,竟是把它头顶和尾巴上的羽毛都拔了下来,选了最漂亮的几根插在束着马尾的铃铛缎带上,又在河边照了照自己,这下终于满意了。
他这才转身看向山顶,虽然他机智得识破了这白毛鸡的计谋,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去山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