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晚了，出门吃宵夜啊？”

周游原本嘻嘻哈哈，但看见里昂不复往日的那种荒诞不羁的表情，转而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一只手捧着一盆花，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个工具箱，神色匆匆。

“来得好。”

里昂手一扔，手中的那盆百合花随风摇曳，落入到了周游的手中。

“别摔了啊，Lily可是一个娇贵的女孩子。”

这盆叫Lily的百合花像是一个大喇叭，扭转了脑袋，突然对准了周游。

“嗯？Lily在你身上闻到了怪味，你刚才撞鬼了？”

周游恍然醒悟，然后一五一十，把明月楼的事情都告诉了里昂。

“这是一头地缚灵啊……”里昂勾搭起了周游的肩膀，两个人摇摇晃晃一边走一边聊，“地缚灵，这是被困在了原地，不能投胎，不能转世，不能动弹，要永生永世困在那个地方的悲哀的怨灵，而且听你的说法，那是地狱十八层的构造，地下十二层是各种宗教符号在压制着这头地缚灵，困住这头地缚灵的人够狠！”

“而你说的水池，水池里面的手臂，刚好我准备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这些手臂的来路了。”

“不过去之前，我要替你开开眼。”

里昂打开了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中灌满了蓝色液体，好似一瓶漱口水。

“地缚灵怨气太深，整个已经快实质化了，所以即便你没有开过眼，也能看见他的存在，但是一般的、普通的、弱小的鬼魂，你现在是看不见的。”

“鬼，其实是一个能量，他不分昼夜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上，如果是枉死的复仇鬼，因为是能量大，所以可以影响到我们的视网膜神经，一些普通的游魂野鬼，满大街都是。”

里昂指着自己手中的这瓶蓝色液体，仿佛在打着广告一样：“给你看个新玩意，这一瓶，是牛的眼泪！擦在你的眼盖上，就可以看得到许许多多你平常注意不到的事了。”

周游接过牛的眼泪，涂抹在眼盖之上后，感觉眼睛像是被按摩过了一样，再睁开眼，整个世界像是被自己撕开了一层伪装。

“哼！狡诈多端的零。”

这时，一个喝的半醉的路人走过，看见在眉眼处涂抹了牛眼泪，好似画着浓妆的周游，嘟嘟囔囔。

喂，你他妈站住，老子要打死你！

“大哥，你这么晚溜出来，准备是去哪里？”

周游这才想到问里昂。

“今天是回魂夜嘛。”

里昂指着一个方向：“人死之后，七天，便是回魂夜，今天的回魂夜，是我入行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我要去看看，万一弄出点乱子来，整个东区都要遭。”

周游看着里昂指着的方向，赫然是春华路。

十多分钟之后，里昂和周游从出租车上下来。

依旧是整条街弥漫着纸钱燃烧的气息，但是周游这一次来，发现街上多了成百上千到身影！

这些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每一个都是在街上麻木行走着，但是最让周游注目的是，这些身影通通没有了手臂！

上千个没有了手臂的孤魂野鬼！

周游想到了明月楼的地底最深处，那个水池里面的上千条手臂，一瞬间联想了起来。

“这些……都是死在明月楼坍塌案中的死者，今天是他们集体的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