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Alpha信息素对于穆虞来说最为难受的不是冲击力，而是陌生的海腥味让人恶心作呕，偏偏这样的气味还被无限制地扩大，涌动在周围空气的每一粒分子里。

邹莉莉持续施压时，穆虞悄然将手伸到了背后，片刻后，一股清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信息素冲出去的刹那就打压掩盖住了邹莉莉腺体处传来的浓郁海腥味，像春风，如兰似麝的香气轻柔抚慰着Omega的神经，自觉抵挡了那股对她来说很是奇怪的味道。

穆虞收集的这些Alpha信息素都是她为数不多能够接受的味道，一般比较柔和，按理说是不带有那么强烈攻击性的。

但邹莉莉的信息素也不算上乘，只是个寻常的Alpha而已，再加上没有用尽全力，轻而易举就被她的信息素给压制。

兰花草的清香包裹萦绕了海腥味，一点点地打入搅乱，将空气里作乱的气味渐渐消融。在附近的除了她俩以外还有个坐在大树底下编织着毛衣的老奶奶，老奶奶看起来是个Beta，对身旁两人信息素的大战毫无察觉。

但与之同时反应起来的是穆虞有些难受的腺体，Alpha信息素毕竟还是对Omega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和压迫感，穆虞脸色微微泛起红来，看着就像是开始用力的模样，嘴上却是低声道：

“人快来了，你总不想让观众看到因为一点小事被我打吧？”

两个Alpha之间打架的表现还是很明显的，哪怕没有动手只是用信息素来较量，面部表情却也是难以控制的。邹莉莉本来就也只想挑衅穆虞一下而已，但在听到她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后更是愤愤：

“你！”

话音刚落，看到顾祈悠和摄影师拎着袋子正朝这边走来，心想着在观众面前这样的确也挺丢脸，邹莉莉愤然收回了信息素，穆虞手塞在口袋里，也不动声色地单手将瓶盖拧好。

空气中信息素还有隐约的残留，交战过的痕迹虽是无形，两人的脸却都是红彤彤的。

顾祈悠刚刚过来就注意到了两人的异常，再一看邹莉莉满怀不甘的眼神，哪里还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视线不动声色地在穆虞脸上扫过一眼，发觉她没有受伤后才明知故问道：

“怎么了？”

“我俩等的无聊正说话呢，这天怎么那么热。”

穆虞冲她勾唇，笑意浮动在明眸皓齿间。可现在的天气已经是零下，哪怕为了美观在出门的时候都不得不穿上羽绒服来御寒，纵使今天太阳高照，在负五六度的天气里说热也未免是个拙劣的谎言。

顾祈悠倒也没拆穿她，只拎着东西走上来与穆虞十指相扣：

“我手凉，给你缓缓。”

纵使距离刚刚的斗争已经过去了有一两分钟，空气里信息素的残留却也还在，呛得穆虞有些不大舒服，刚想示意可以走了的时候，就见顾祈悠伸出手来，纤细两指在她的鼻尖亲昵地捏了下，力道不重，轻柔地给她把口罩给戴的更加严实。

那股杂乱的味道果不其然就在口罩的遮掩下淡了一些。

摄像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没有后期的剪辑也没有商议，顾祈悠自发地照顾穆虞，动作轻柔到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可明明她比穆虞还小。

**

不露脸自然就不能在街头卖艺，顾祈悠说，像那些打工的肯定半天了加起来也不肯能堆积到两千，算来算去只能靠卖东西。她之前去商店里买的是一些笔墨纸砚，就在邹莉莉一言难尽地问她难不成要写字卖画的时候，顾祈悠还真借了个地方画了几幅，把自己包裹严实到了市场摆摊。

这座城市有自由生意的专营区，如果只是暂时借地不需要缴费，顾祈悠随意拿了几块砖头累在那边就当做是座位，这样简陋的摊位哪怕在小本生意里也极其罕见，很快就吸引了一些好奇的人过来观看。

一幅画卖50，题字一张10块，没有任何的明星效应，顾祈悠的速写还挺漂亮，甚至有老人家特地要求写了瘦金体，描摹出来都很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