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袁这才反应过来，陆停舟是因为投票结果的事不高兴，试探着问：“你是说齐雨？”

陆停舟没说话。

胖袁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是有一票么，肯定是齐雨投的啊，我都跟他说好了嘛。”

陆停舟还是不说话，垂了垂眼皮，双手交叠，手背上的筋有点暴起来。

过了好久，陆停舟语气很冷淡地说了一句：“不是他投的，我那票是白容夏投的。”

胖袁一愣，反驳道：“不可能，我都跟齐雨说好了，你带他上节目，投票的时候他投你……”

陆停舟突然打断他，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非常暴躁地大声道：“我都说了是白容夏投的，白容夏都跟我说了！齐雨肯定没投！”

胖袁呆了一会儿，愣愣地说：“那……齐雨投了谁？”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陆停舟的脸色：“齐雨……投了Fair？”

“不然呢？”陆停舟冷笑。

胖袁也有点懵：“所以白容夏投了你，你投了齐雨，齐雨投了Fair，Fair投了白容夏？这怎么可能？”

搞什么狗血循环四角恋呢你们？快醒醒，现在不是在剧组啊！

陆停舟又开始不说话了。

胖袁以为他是自尊心受挫，开始找另外一个角度安慰他：“反正咱们带齐雨上节目不就是怕没人选你么，既然白容夏投你，齐雨也就没什么用了，你管他投谁呢。”

陆停舟一言不发，脸黑得像锅底。

胖袁故作轻松：“跟白容夏炒CP也不错啊，白容夏是他们公司力捧的新人，咖位和流量可比齐雨大多了，跟你更配。嘿嘿，你下期就跟白容夏营业嘛，反正是节目都是假的，跟谁炒CP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停舟不接话，胖袁开始见风使舵地奉承他：“话说你真不愧是影帝，演技杠杠的，我看直播的时候，都差点相信你和齐雨双向心动了。你眼神戏真绝，下部电影咱接个爱情片吧？”

陆停舟冷笑一声：“我算什么影帝，他才是影帝。”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胖袁觉得，陆停舟肯定是因为被齐雨摆了一道没面子，故意插科打诨聊了一些别的事。

车又开出去好久，胖袁几乎以为这事翻篇了，一直沉默的陆停舟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他为什么选Fair？”

他的声音太像自言自语了，胖袁一下子没听清：“你说什么？”

陆停舟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偏头看着窗外，做出不经意的样子重复了一遍：“齐雨为什么选Fair？”

“他不是Fair的粉丝嘛。”遇到红灯，胖袁停下了车，扭头看着陆停舟，不明白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事 ，“营业毕竟是营业，到了选心动对象的时候，可能头脑一热……”

就选了真心喜欢的人呗。

突然，胖袁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使劲朝陆停舟的方向探了探身子，但身体被安全带束缚着，并看不到陆停舟的表情。

“我说老大，你在不高兴吗？”胖袁试图去掰他的肩膀，“你不会……真的对那个齐雨……”

“没有。”胖袁还没说完，陆停舟就冷冷地甩了一句，头也不回。

胖袁松了一口气，这时绿灯亮了，胖袁转回头去开车，自顾自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假戏真做了。”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陆停舟一身戾气，死死盯着窗外。

路上车水马龙，路边人流如织，年轻的男女成双成对，年老的夫妻相搀而行，一派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过了好久，他突然有点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

齐雨下车的时候，看着整整96块钱的支付页面，心疼地一抽抽。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喜悦盖过去了，因为刚到家，齐雨就受到了团员们英雄归来般高规格的迎接。

队长邹晨抱起齐雨拼命转圈圈：“我雨！你可太棒了，你知道这几天咱们官微涨了多少粉吗？20万，整整20万！”

蓝发主唱是个少数民族少年，名叫兰提，高兴得又蹦又跳：“雨啊，咱们接到通告了！下周有个颁奖礼让咱们当开场嘉宾呢！啊啊啊啊，咱们半年多没上舞台啦！”

唐小阮拿矿泉水瓶当奖杯，用颁奖礼的姿势和语调颁发给齐雨：“我宣布本年度最佳新人演员——齐雨！”

齐雨不知所措地接过矿泉水瓶，唐小阮兴奋地手舞足蹈：“雨啊，我看直播的时候，差点以为你和陆停舟真的是一对呢，那个‘牛排抱’，啧啧啧，绝了！接下来要不要往戏剧方向发展一下啊？”

红发舞担双手托腮坐在齐雨旁边，满眼都是对知识的渴望：“快讲讲，快讲讲，演戏有什么秘诀？是陆停舟给你培训了吗？”

他们七嘴八舌的，弄得齐雨也有点晕头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陆老师戏太好，带的我？”

团员们围着齐雨不停赞叹：“影帝就是影帝，随手来两下子，就这么生动逼真！”

齐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团员们节奏太快，他有点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