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它这是老马识途了不成……”言双凤正惊疑,又听一声“二姑娘”,原来是老富贵出来了。
言老太爷那边,言双凤其实没有提前说过,之前在客栈跟赵襄敏所言,不过是哄他先回来的话。
因为在出门之前,言双凤有点拿不准赵襄敏还在不在北镇客栈,若在的话,自己又能不能真把他带回来。
如今人回来了,她才敢跟言老太爷说明。
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谁知老爷子的反应,比言双凤想的要简单的多。
老爷子问明白乘风也跟着回来了后,道:“这倒也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庄子也不差一口饭吃。但是天马却着实难得。”
言双凤心中暗笑,自己这份财迷心窍,多半是随了老太爷。
不料言老爷子瞧她偷笑,却忙肃然道:“只是你记着,别跟他再拉扯不清的。你若要二嫁,爷爷并不拦你,可总也要找个门当户对、能养得起家的,那种嫩葱般的少年人,能指望什么?别只贪图了一时新鲜。”
言双凤道:“您老人家说着说着,又不着边儿了,他再鲜嫩水灵,可惜不是我的菜。”
老爷子的白眉毛紧锁:“到底是谁不着边儿?你那嘴好歹有个把门的,什么你的菜他的菜,好好的一个人又怎么成了你的菜了?”
言双凤见跟老爷子掰扯不清,即刻投降:“是是,都听您的,我不说了成么?”
老太爷又想了会儿:“若要他长留,那不能白养个闲人,等他身子好了,总要指派干点儿什么,这样外人若说起来,也好听些。”
言双凤拍手笑:“我早想好了,那乘风谁的指令也不听,只听他的,我就叫他当乘风的马夫,专门儿调理乘风,闲暇就帮着小平安跟富贵爷爷干点儿杂活,爷爷你说怎么样?”
老太爷赞许道:“不错,就是这样,这就叫物尽其用。”
祖孙俩竟一拍即合。
次日,官府突然来人,原来是府衙的捕快,问起言双凤昨儿去福来客栈之事。
言双凤不明所以,只说去接人,又问何事。
捕快冷道:“客栈里出了人命案子,但凡住店的客人都要挨个询问。”
言双凤心惊:“人命案?什么样的人命案?”
捕快道:“二姑娘不必多问,不如把昨儿住店的那位请出来。”
言双凤心里转动飞快:“这个……我看就不用了吧,差爷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了。”
捕快皱眉:“这却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言双凤笑吟吟地:“且听两位的语气,莫非凶手并未落网……所以正寻嫌疑之人?实不相瞒,我昨儿去找的,是庄子上的一个叫吉祥的,他先前被我从丹江里救上来,人已半死,好不容易活了条命,身子却仍虚着,腿还不能灵便呢,我去接他,也正是怕他失于调养,在外头有个不测,他那样的能自保已是天恩,连杀只鸡都不能够,别说杀人了。你们若不信,只管问任醒任大夫,他可是个诚实君子,先前还给张守备的家眷看过诊的,自是可靠。”
两名捕快本是要见吉祥的,被言双凤这么一说,又听她抬出了“张守备”,便踌躇道:“姑奶奶所言属实?”
言双凤笑道:“一万个真,我可以替他打包票的,你们若疑心他,还不如疑心我呢。”
捕快们闻言,也都笑了:“我们却不敢。”
言双凤见他们言语缓和,便道:“只是将近年关,又出这种事,只苦了两位当差的大哥,又顶风冒雪多走了这一趟,不如在庄子吃顿家常便饭再走。”
两位捕快虽有心留下,但这是重案,实不能耽搁,言双凤便回头叫了如意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如意取了五百钱来搁在桌上,言双凤笑道:“既然不能在庄子吃饭,这点茶钱且拿着,权当一点儿心意。”
捕快们喜她言语玲珑,行事熨帖,便不再纠缠,笑纳而去。
等差人们走后,如意心疼那五百钱,碎碎念道:“平白又给打了一顿秋风去了。娘子何必要给他们钱?”
言双凤不言语,起身往外走,如意刚要跟上,言双凤挥手叫她留下,如意好奇,蹑手蹑脚出门探头,见言双凤是往南院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