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是一名男子,不过寥寥数笔,就描绘出男子的面貌。
的确是没见过。
官差换了一张画像,又问:“这个人见过吗?”
后一张画像与前一张容貌相似,看得出来是亲兄弟。
楚笙:“没有。”
“走走走。”官差摆手,拦下一个人询问。
楚笙回身往前走,叫卖声谈话声不绝于耳,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药铺。
前面就有一间小药铺,楚笙踏进去,站在柜前,“大夫,出诊吗?”
药童埋头整理药材,闻声抬头,和善道:“我不是大夫,师父才被林府请去,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换一家吧。”
“多谢。”
楚笙转身离开,找到下一家药铺,这家药铺大,牌匾上书济世堂,在外能看见忙活的药童与问诊的大夫。
楚笙多留意了两眼,有四个药童三个大夫。
就这家了。
楚笙踩上石阶,一道呵斥声从旁边传来,“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一副穷酸样,买得起药吗?”捣药的药童放下杵臼,出来赶人,“走,快点走!”
楚笙:“我有银子。”
当时杀了官差后,从官差身上搜出来的银子。
“我见惯了你这样的,十个有八个都这么说,你倒是把银子拿出来啊,”药童推攘楚笙,“别挡门口,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楚笙侧身避开药童的手,眼底闪过寒芒,药童似没收住力,往前踉跄几步,跌下石阶,哎哟叫唤。
行人驻足,对他指指点点发出笑声,两个跨着菜篮子的妇人挨在一起,小声说了什么。
其中身量高些的妇人道:“姑娘,换家药铺买吧!”
另一个富态的妇人道:“就是,有银子也别在这家买。”
济世堂卖假药,前些日子她婆母心悸睡不好,花银子买了济世堂的养心丸,结果吃了后整夜睡不着,可折腾了好些日子,后来换大夫开了新方子才治好。她把养心丸给大夫看,大夫没明说,只道以后别吃了,她就知道这药有问题。
小姑娘看着手头就不富裕,手里的银子或许是救命钱,没必要把救命钱砸这铺子里买假药。
药童爬起来,脸一沉,“劝人别买,也不瞧瞧自己,你买得起吗?”
“你这人……”
一顶轿子停下,体态肥硕,衣着鲜丽的男人从轿中下来,呵斥道:“吵什么吵?!”
“东家,”药童先一步告状,“她们不买药还劝别人不来济世堂买。”
身量高的妇人不是个怕事的,当即道:“你这小子,分明就是你瞧不起人家姑娘,连铺子都不让人进,还动手推她,怎的你说出来倒成我们的错了?”
东家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
药童浑身一抖,低下头,“东家,我没……”
东家看向济世堂门口站着的其他药童,“你们说!”
几个药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实情说了。东家脸色突变,转向楚笙和善道:“小姑娘,我御下无方冒犯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要抓药请往里边走,免去姑娘药钱,权当赔罪。”
“不必。”楚笙回绝,扭头就走。
东家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怒目瞪向低头的药童,“坏我招牌,滚。”
“东家……”
驻足的行人看了场热闹,纷纷散去,两位妇人追上楚笙,“小姑娘,你等等。”
楚笙停下脚步,平静的目光看向两人,富态的妇人道:“姑娘,你是要找药铺抓药吧,我给你说一家,药好价格合适,大夫医术也好,我婆母前些日子心悸睡不好,就是五仁堂龚大夫治好的。”
“你往这边走,”妇人指向左手边,“街角右拐,再往前走,看到的第一家药铺就是。”
楚笙颔首:“好,多谢。”
身量高的妇人看她走远,身影拐过街角,低头同另一人说:“这小姑娘真怪……”
“是沉默寡言了些,许是性子安静内向,”身材富态的妇人拉上她,“走,别说了,赶紧买菜去。”
楚笙并不知道别人说她是内向,她转过街角,没走多久就看见妇人所说的五仁堂,药铺不大,里头就一个老头子,头发花白,胡子发白。
“是龚大夫吗?”
龚大夫抬头,“是我,小姑娘,看病还是抓药?”
楚笙问:“看病,城外出诊,您能去吗?”
龚大夫:“可远?”
“四十里。”
“太远了,我老胳膊老腿折腾不动,就不出诊了。”龚大夫顿了下,缓缓坐下。
楚笙想请大夫回去,龚大夫不能出诊,她便转身要走。
龚大夫:“小姑娘,家中谁人病了?你与我讲明病症,我给你开方子试上一试。”
楚笙身形微顿,试一试也无妨,“幼妹,三岁半,昨日打雷下雨,受惊受凉后发热,食欲不振。”
龚大夫拿出一个小盒子,用药匙挖出几颗褐色小药丸,一分为二,油纸折小块包好,“这是银翘丸,一日三次,每次服半粒即可。”
“小娃娃许多药用不了,若两日内不退热,你可带她到我这来。”
“我记住了。”楚笙给了锭一两的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