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蕉:“天呐……”
不知为何,宴无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隐忍的抽搐了一下:“……你怎么了?”
少年可怜的抽抽鼻子,难以忍受的说:“他们居然在用半截铅笔……”
宴无咎:“……”
少年梨花带雨:“他们怎么那么可怜呜呜呜呜,让我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丢掉的半块橡皮……”
宴无咎找不到半块橡皮和半截铅笔除了半截这个名词以外的任何逻辑关系。
宴无咎对着那张晕染泪花的绝美脸蛋,实在是硬不下心肠:“……你想干什么?”
苏蕉呜咽说:“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是很难过……”
宴无咎:“……”
苏蕉眼泪又掉下来:“呜呜呜……”
“别哭了!”宴无咎被他哭的心烦意乱,他烦躁的说:“这些人跟你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
少年仰起头,水晶灯破碎琉璃光落在他眼中,白石耳钉闪闪发亮,他盈满泪水的眼里似有怜悯众生的悲伤,“我就是觉得,他们生活的不好……我,我也会很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演而已,但苏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仿佛微弱的跳动了一下,一种名副其实的,怜悯的悲伤感如同潮水,从心脏涌动,渐渐漫过四肢百骸。
这种浓烈的悲伤感染了他。
他抹擦眼角的泪水,瓷白的手沾染了微亮的水痕。
宴无咎:“……所以?”
宴无咎活那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圣父之人。
……偏偏他该死的好看。
宴无咎冷着脸,看着别处,等他哭。
耳边呜呜咽咽的哭声渐渐小了,他听见蚊子似的呐呐声,小心翼翼的:“想,想给他们捐栋教学楼……”
宴无咎冷冷想,终于说了。
宴无咎:“捐楼?”
宴无咎:“你能吃回扣?”
苏蕉脸上的表情崩了一瞬。
神他妈回扣哦!!就不能是他有爱心吗!!!
宴无咎脸上绷着,心里却松垮下来。
……真特么是个得供着的祖宗。
他的视线扫过电视。
电视里的孩子睁圆了大眼睛,粗衣陋衫,桌子上摆着书本,满眼都是纯澈与希望。
宴无咎的心微微一动,他侧眼看苏蕉。
苏蕉还盯着电视机里的孩子,手指无意识的抓在了一起,他似乎在想什么,以至于连哭都忘记了。
宴无咎厌烦他这种注意力完全被别的事物吸引走——又或者说,神游天外的状态。
那一霎,宴无咎觉得苏蕉离他特别遥远。
仿佛真是天外的神明,要如梦里那般离他而去了。
宴无咎忽然说:“教学楼而已,我捐的起。”
他说:“只要你老实待在这,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宴无咎发现宴怜发病时说的话不一定是假的。
他不能让宴怜发现苏蕉……
所以。
宴无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少年。
苏蕉抱着软软的枕头,也许是他答应了捐教学楼,他很高兴。
他说:“只要你捐了这个楼,我绝对不走。”
他高兴的时候,不自觉的笑了,露出小虎牙,眼睛亮亮的,盛着琥珀光。
不管宴无咎把自己当什么,都无所谓。
苏蕉想,宴无咎那么虔诚,那位被他信奉的神明知道吗?
宴无咎呼吸微微一紧,他攥紧了珍珠护身符。
为了苏蕉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以,苏蕉要留在这里……这是很合理的事。
*
第二天,宴氏就给c市的希望小学捐了四栋楼。
剪彩的时候,宴无咎出场了。
苏蕉咬着顶级牛肉干,悠哉的在电视前看剪彩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