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将常军尽数笼罩。

等到黑雾散去，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常军竟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修袍下端更是被水渍打湿。

原本的赤鬼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若是有高阶修士在此的话，定然能看出……常军体内的元气中裹挟着一缕淡淡的黑雾，假以时日，这一缕黑雾甚至能要了常军的命。

一旁的曹瀚文面色如常，跟阿苦打了十八年交道的他，自然清楚这个女人有多心狠手辣。

没有当即要了常军的命，已经是很给方镜面子了。

作为事主的秦怀心中兴奋，扭头看向魂不守舍的常军，缓步走了过去。

一步一踏间，不重不轻的脚步声落在常军耳中，像行军之时的擂鼓轰鸣。

“你要杀他？”

耳畔忽然传来阿苦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又像是在暗示。

秦怀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恰是看到阿苦正坐在在回柒堂外的其中一头异兽背上，兴致勃勃的玩着。

“此人想杀我在先……”

秦怀一边以神识裹挟着话语传出，一边重新迈开了步伐。

待到欺近身前，秦怀蓦然手起剑落。

眼见灵剑就要斩落在头颅上时，常军吓得缩起身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嘴上叨叨着听不清楚的话语。

“事涉心魔，不得不杀！”

心念一定，手中灵剑便是劈落而下。

快意恩仇！

在常军殒命的瞬间，秦怀豁然舒坦。

体内元气都活跃了许多，尤其是识海灰雾中的存在，亦是重新恢复了平静。

秦怀这时才懂得……为何身为正道领袖的天澜宗中，行事极其诡异了。

心魔作祟，所以即便是正道领袖的天澜宗修士也得要按着自己的念头行事。

无关乎对错，只在乎能不能镇压住心魔。

所谓正道与魔宗，唯一的区别只是修行法上的差异。

“杀得好！”

阿苦的声音在秦怀耳中响起，等秦怀再看去时，异兽上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曹瀚文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无视了地上的尸首，只是颇为关切的看向秦怀，问道：“我刚才看到……那头赤鬼的一缕精血跑到你体内去了，没事吧？”

不论曹瀚文如今对自己的关怀是否有金卿的原因，言语中的关切担忧却是让秦怀心中一暖。

秦怀说道：“没事。”

曹瀚文又说：“你可别不当回事！赤鬼不比其他鬼物，极其难缠……这样，你先别急着走，我找人来替你看看。”

说话间，曹瀚文叫了一位方桌后的管事，吩咐道：“速去将席绥请来，就说我有事相求。”

秦怀推脱不开，便调转话题问道：“这尸首该怎么处理？”

曹瀚文摆手道：“无妨，等巡查执事来了，调查清楚就没事了……再说了，杀人而已，算不得大事！”

秦怀心思一动，问道：“杀人也没事吗？”

曹瀚文笑着说道：“只要元石足够，杀一百个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常军先挑起的事端，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天澜宗总训中就写了……宗门之内，不养废物，常军能被你所杀，除了能证明他是个废物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秦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从胡承颜的死，秦怀一直以为在天澜宗内杀害同门是一桩极其严厉的事情。

如今才知道，似乎并不是这样。

只是秦怀在蓝星时懂得的道德法律束缚住了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