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尴尬,姜莱拒绝了靳言竹一起吃饭的提议,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秦苏两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从校医院出来,直接溜回了家里。
在玄关处把鞋甩开后,她扶着扶手冲上二楼。
虽然姜莱这一路都没想到自己到底把那块表扔在哪了,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冲进了卧室。
翻找半天无果后,她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翻出了阿姨的联系方式。
“我那天收拾房间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块手表,在您的枕头底下,我把它和您的手表放在一起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姜莱赶忙答道,“您辛苦了。”
她这会儿清楚了,自己喝多了扯下了人家的手表不说,没准还抱着那块表睡了一整晚。
真是……
换个星球生活好了。
姜莱自己其实没有几块手表,即便是高奢她也很少戴,戒指她也不喜欢,手上有东西禁锢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但老太太讲了,平日里她要好好戴着手表,毕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闺秀,出门在外想看时间的时候还要拿出手机,很不成体统。
姜莱懒得去捋这位封建大家长话中的逻辑,花钱么,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她当即登录官网订了几块看着好看的,付款毫不犹豫,只是几乎没戴过。
上次登录这个网站还是在大学那年,就是给靳言竹买表的那个时候。
这么想着,姜莱冲进衣帽间,把靳言竹说的那块表拿出来。她盯着这块黑金腕表,觉得它现在可不是一块普通的表,除了价格之外,还承载着自己毕生的尴尬。
按理来说,找到了表之后,她应该打电话通知一下失主。
但是……
姜莱觉得当初的情景一定是让人不忍回首的,她得缓一缓才能重新面对靳言竹。
手机铃声在床上响起,她深呼吸一口气,生怕是靳言竹联系她。
摸过手机一看,虽然不是,但也足够让她心梗了。
电话被接通。
林赫的语气依然很客气,还是那件事,问她在下周末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在那个时候拍婚纱照。
姜莱扶额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靳言竹见面了。
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后,大小姐轻咳一声,试探着问他:“靳言竹现在在哪呢?”
那边答道:“少爷在高尔夫球场。”
姜莱“哦”了一声,“他在那做什么?”
话音落下的刹那,姜莱有点后悔这不是微信,如果是微信的话,她应该把它撤回。这种废话文学,如果电话那边的人是裴知诺,她一定会冷艳地质问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
林赫倒是好脾气得很,他答:“陪靳总来打高尔夫。”
大抵是看她半天没回话,林赫又道:“姜小姐,少爷过来了,我把手机给他,他亲自跟您商议时间?”
“不不不,”她才不要让靳言竹接电话,“那不麻烦了,那就先定在周末吧。”
她迅速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一抛,自己扑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在清醒状态下摩挲着手中的表,想了想,给自己和裴知诺的共同好友陶李发了几条消息。
【快帮我看看,这块表是不是七年前Patek Philippe的限定,是不是?】
【图片】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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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到来比姜莱想象中要快得多,她以前从来没觉得工作日的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那块表还在她的包里放着,这么几天下来,靳言竹像忘了这回事一样再没提起过。
说到手表,那天给陶李发了消息之后,由于时差的缘故,那边过了六个多小时才回复。
陶李:【就是那块,我当时忙着写论文没买到,现在还对它念念不忘呢。看看这黑色的表带,这黑金的表盘。】
陶李:【等会儿,你怎么有这块表?这是男款!】
姜莱:【……】
姜莱无话可说。
是她的错觉么,他们各自出国读书,这么多年见面频率比以前低得多,这人倒是比以前敏锐了很多啊。
忽略陶李认错的可能性,即便真是那年的限定款,她也没法证明这表就是当初她送的那块。
毕竟当初她也看到了,在那个宴会厅里,来来往往的,多得是拿着礼物的人。
还没等姜莱想明白,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视线。
陶李:【我这周末回宁城,你要不要去机场接我?】
姜莱:【这周末?怎么提前了半个月啊?】
陶李:【这边的项目完事了,我回国读博啊。】
姜莱:【不是,你不是说要先飞法国,到时候和知诺一起回来么?】
裴知诺回国也就是最近的事了。
那边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复。
陶李:【我是从巴黎回去。】
陶李:【大小姐,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根据以前的经验,姜莱认定他们两个这是又吵架了,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多问。
至于答应了的婚纱照……
反正婚礼还远着呢,拍婚纱照这种事,还是拖一拖吧。
还是接朋友更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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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上午十点准时降落在宁城机场。
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朋友,姜莱很开心地朝他招了招手。
“陶李——”
“哎哎哎,小声点。”
陶李和靳言竹是两种类型的帅哥,这少爷还在读书,年纪比姜莱还要小,浑身上下都是少年感和青春气息。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看见姜莱的时候把手指放在唇边摆了个“嘘”的手势。
陶李亲昵地揽了下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箱子,笑得一如往日的灿烂。他小声道:“别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