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撞在一起,那份不敢宣之于口的哀怨与控诉,在此刻都成了情趣。
笑意到了嘴角,周绾梨试图抽出手:“少占我便宜,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好不好?”
“可你是我学姐。”许鹤同手上不松,人也靠近过去:“怎么脾气见涨,一见面就呛人?”
他的气息灼灼罩了过来,周绾梨抬眼就掉进那双火光葳蕤的瞳仁。他伸手,擦过她头顶的发,再沿着颈线抚上她的面颊。
过了面红耳赤偷吃禁\\果的年纪,生涩早被青春时的彼此相互啄掉,接个吻也早已是家常便饭,甚至昨天还算预习过,但这回唇与唇再接到一起,或吮或咂,都促就了喘\\息上的交织。
软与韧切换着,平息的间隙,两人额角相抵,双双笑开了。
“真想去找什么男执事?”
“对,想体验下富婆的快乐。”
“那敢问这位富婆想要什么样的快乐,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
周绾梨勾他的衣领,目光往下:“富婆喜欢钢丝球,你受得了吗?”
她又是这样,开口沾荤,十足女流氓的腔调。
许鹤同开口前,耳根先微微发烫了:“在车上,就怕你受不了。”
周绾梨笑出声,马上被那害羞的人捏住嘴重重地嘬了一下,才结束了这段不正经的对话。
来这里是要扎营的,帐篷支好,后备箱里的水果和饮料摆在小桌子上。
虽然不是周末,但草坪上也不少见聚会或遛宠物的,这种环境下的喧嚣只叫做热闹。俩人坐在折叠椅上,惬意得四仰八叉,放到人群中就像寻常情侣,从来没有分开过。
“所以你是在设计院待了半年,就跟季鹏出去单干了?”
“嗯,不到半年。”
“是季鹏拐的你?”
“我拐的他。”
周绾梨斜了斜眼:“那你还挺果决。”
“比起果决,更像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许鹤同笑了笑:“刚开始的时候很困难,全靠找我爸借的钱,才慢慢撑了下来。”
周绾梨嘴角微顿。
许家父子关系有多差,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对许鹤同来说,向父亲开口借钱,不会比从正经投资人拿钱容易多少。
“伯父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能吃能喝,从来不委屈自己。”许鹤同语气平平,话里的情绪也很淡。
静了一会儿后,周绾梨才又问:“你快递都寄到了,为什么又叫司机来拿?”
突然听到这话,许鹤同身体僵了下,小幅度地别开脸。即便是墨镜遮着,还是能看出他有些难堪。
能为什么呢,无非是别扭和放不开罢了。
周绾梨憋着笑,肩膀一点点移动的时候,眼睛往他搭在扶板的手上招呼。
手背皮肤薄但骨感强,筋脉和指骨交错,不管是伸直还是屈着,看起来都清秀利落,又不缺力量感。
于是她的手臂也挪了挪,弹琴一样慢慢爬到那双手上,在手背揪起点肉,往上提了提。
遮阳帘下,许鹤同回过头来,打下眼观赏她这无聊的行径。须臾,他动动嘴角:“大点劲。”
周绾梨是个听话的姑娘,立马滚动着找到肉最多的地方,但拧的动作才预备,突然内腕被人顶了一下,手指就抓了个空。
手腕被手心推着,扳出肤面摩擦的干燥声响,接着整只被握住:“这手还有点用,别给我捏废了。”
周绾梨拽了几下没拽动,干脆挠他手心:“你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是真有话要说吧?”
“嗯,后面想了想,觉得不合适。”许鹤同把她包紧些,也没否认。
“怕我误会你想玩潜规则?”
“怕你潜我。”
“……毛病。”
复合后的头一场约会,挺养生的。
偶尔发生点无伤大雅,偏调情式的斗嘴,偶尔碰到一起接个吻,或是互相摸手。余晖横照的时候,俩人十指交扣望着远方,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单纯在放空。
明明昨晚的亢奋并不纯粹,明明在彼此的想象中都有肉\\.体\\上的发挥,但真正见了面却跟老夫老妻一样,排排坐着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吃完晚饭后,送到了家楼下。
安全带松开,周绾梨主动越过中控台,跨去坐在许鹤同腿上,跟他亲得差点擦\\枪\\走\\火。她手不安分,临下车前还把他裤腰勾出来弹了一下:“下回别穿黑色,穿点欲的。”
“什么叫欲的?”他拉住她,声音发紧。
后头有车来了,周绾梨拿掌根撑开他:“比如荧光的,半透明的?或者……丁字?”
目送着那轻浮的身影消失后,许鹤同重新启动车子,往前去调头。
开出小区不久,费三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喝夜酒。
“不去了,还有事。”
“这么晚能有什么事?你还在公司加班?”
前方红灯亮起,许鹤同放缓车速,把今天的事给说了。
“卧槽?”电话那头的费三失语片刻,实实在在地惊了:“我料到你们会复合,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红绿灯前许鹤同轻踩刹车,换档的空隙眉心微微起皱,像在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