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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次再约你咯。”应希伸手抱了抱她,“大忙人呀,约你可真难。”

“回家路上小心。”喻眠叮嘱道。

“你也是!”

跟应希分道扬镳以后,喻眠就去动车站接孙梓月了。

这边小姑娘刚一上车,就跟喻眠说:“我预约到了这周末的心理咨询,喻眠姐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一下吗?我一个人在江成这边不太熟…”

她尾音拖着,听着有些可怜。

倒是挺不客气的。

喻眠的手在方向盘上停了一下,“嗯,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五点,只能约到这个时间啦…白天其他时段的预约都已经满了。”

“好。”喻眠应下来,心想这医生的档期还挺满,“我这周六会去一趟公司,到时候早点回来陪你去。”

“嗯!谢谢喻眠姐!”

回到家,喻眠又把家里新的被褥翻出来给孙梓月换上,隔壁的客房也重新吸了吸灰尘,折腾完了以后,她才出去叫孙梓月。

“可以了。”喻眠说,“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可以跟我说,你随意一些,我房间的资料不要动就行。”

孙梓月此时正窝在沙发上吃喻眠给她洗好的车厘子。

“好哒,谢谢喻眠姐!”孙梓月说,“那最近就要麻烦你啦!”

“嗯,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喻眠招呼完就转身,她现在的精力实在是再熬不起夜。

喻眠洗完澡以后几乎是倒床就睡,第二天起床出去工作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隔壁房间的电视没关,从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声响。

她人还楞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嗯,孙梓月住在这儿。

一直以来都是独居,虽然有客房但很少有人会住过来,她也没什么朋友。

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来适应家里多了个人这件事。

喻眠轻手轻脚开门,帮她把电视关掉以后才出门。

晚上回来的时候,孙梓月不在家,打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说有个朋友约她出去了,要晚点再回来,喻眠也只是提醒她注意安全,早点回。

直到喻眠再次入睡,也没见着孙梓月人,第二天起床出门,孙梓月也还没起。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但两个人在几天内几乎都没有正面碰面的时刻,直到周六,喻眠正把事情交代完准备回去,孙梓月给她打了电话。

“喻眠姐!我在海河街这边的那家cocoteacafe等你呀。”

喻眠眸子一敛,把钥匙丢进包里:“怎么在那儿?”

“嗯…在家太无聊了,出来散散心,刚好看到这家新开的咖啡馆。”孙梓月小声解释,声音压低了些,“就在这边休息了一会儿…”

“嗯,知道了。”喻眠应着,“我马上过来,你在哪儿去看医生?”

“滨江路!新禾大厦四十七楼~”

“好。”

海河街离滨江路其实还有些距离,喻眠无声笑了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个接送人的司机。

不过,滨江路?

有点耳熟。

也不知道孙梓月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喻眠接到她往医生那边赶,到的时候已经快踩到点。

喻眠看了下时间,进门的时候是四点五十八分,距离预约的时候只有两分钟。

助理小姐姐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

“上一位患者已经诊断结束离开了,现在医生在进行一些整理,我等会儿会叫你进去的。”助理说。

孙梓月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许的坐立不安。

喻眠问:“不舒服?”

孙梓月小声地嗯了一道,随后说:“我去趟卫生间…!”

“好,早点回来。”喻眠又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五十九分。

按常理来说,预约到五点应该会五点出头再叫她,又不是上课,应该不至于准点。

时间刚刚跳到五点整,喻眠也只是余光扫了一眼,继续看着自己的东西,随即耳边就传来一阵轻柔的女声——

“孙梓月。”

“孙梓月,到你问诊了哦,现在可以进去了。”

喻眠愣了下,下意识地站起来:“到了吗?”

“对的。”助理笑盈盈的,很温和,“你朋友…?”

“她去卫生间了。”喻眠回头看了一眼,没见着人,小姑娘还是不让人省心。

“那请问你是家属吗?”

喻眠想了想,说:“嗯,我是她姐姐。”

“好,那您可以先进去,有些情况也能提前跟医生说明一下,也麻烦催促你妹妹稍微快一点哦。”助理小声说,“他不太喜欢别人耽误时间。”

喻眠点头应着:“好的,麻烦你了。”

助理只把她带到门口,抬手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进。”有几分耳熟。

喻眠没多想,伸手压了下门把,随后推开门,诊室里飘来一股很淡的安神香香气,刚一开门就钻进鼻息之间。

里面只开了一盏柔和的暖光灯,窗帘半掩着。

初春时节的五点,落日尚早,光影斜着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洒了一半在地板上。

她像是踩着那细碎的光,迈步进去。

咔哒一声关上门,喻眠终于抬头打算开口,却不料却撞见一张熟悉的脸,男人褪去当年的几分青涩,倒是多了些充满荷尔蒙的干净利落。

但不变的,还是那股懒洋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公子哥欠揍气质。

他人穿着白大褂都盖不住桀骜散漫的味儿,懒懒地一个抬眼,眼皮微掀,神情慵懒。

漆黑的眸子里悠悠勾起一分荡漾。

纪深抬眼看了看她,手上的动作也是忽然一滞,看来是认出人来了。

喻眠:……

谁能想到这个医生竟然是她前男友呢?

就,姑且算是前男友吧,或许也算不上是前男友,那就只能算是老同学。

按照纪深的性格,看到她进诊室应该会直接开始讽刺她,说些什么她竟然也落得要看心理医生的下场的话。

他不会给她先解释的机会的。

但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也该从十八岁的青涩中长大了,现在作为一名医生,应该不会那么没素质直接怼她吧?

沉默了那么几秒,喻眠看到男人忽然似是轻蔑地笑了笑,有浓浓的嘲讽意味,眼神里都是不屑。

猜错了。

实际上还是那么没素质。

纪深捏着笔,在桌上轻敲了两下,随即轻嗤着开口,就给她寥寥落了四个字——

“喻眠?”

“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