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仙茶楼?你来这里做什么?”秦小嬗直直的盯着斩牧的眼睛,表情认真严肃。
斩牧将她放下,然后从她手中拿过斗篷,一边系着一边平静回她:“我找范佑橘有点事。”
秦小嬗哦了一声,与此同时她的脚往后退了两步,好像对这个地方有些抗拒:“那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斩牧转头看向她,还未开口说话,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阴沉的声音:“我的茶楼大门上难道写着秦小嬗不得入内的几个字吗?”
秦小嬗当即变了脸色,表情干白僵硬,神态不自然了起来。
“小小玖姐...”
她唤了一声后忙凑到斩牧面前焦急道:“佑橘哥和米哥肯定都在茶楼里面,他们现在正在抓我呢,我们快走吧,人什么时候找都行,不差这一天。”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眼睛往已经走到门口的酆小玖方向瞄。
斩牧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让他有种自己犯了大罪的念想划过脑海,令他浑身难受,不知如何接话。
眼见酆小玖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步一步缩小,她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焦虑。
她对着斩牧再次说道:“你不走我就走了,再见。”
斩牧看着她,突然他看着秦小嬗的身后,表情凝重。
只听毕初衍的声音响起在秦小嬗的身后,语气幽森威人:“你倒是挺会躲藏,找你真不容易。”
秦小嬗的脊背在霎那间绷直,眼睛不敢相信的等着斩牧,嗓子突然间干燥的仿佛有种撕开般的趋势,疼的她开口竟难以发声。
“你...骗了我...”
斩牧眼睛不多闪的接受着她的愤怒,是的,他骗了她,因为范佑橘对他说的条件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
况且在这之后他还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秦小嬗更不能带着她一起去,他和她注定不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早些断了纠缠对两个人都好。
所以他把她带到了茶楼,亲手交给她的家人,他知道她的家人是疼爱她的,那种亲情说真的,他很羡慕,而听了秦小嬗的故事后,他觉得还是应该让这个傻女孩儿继续这样单纯的活下去吧。
她的生活,她的思想如果变成了他们这种人的思想,这会是怎样的一种罪过。
离开他对她来说,最好的解决问题方法。
秦小嬗看着他沉默不语的表情,心一下子沉入海底,不知为何她会觉得胸口发闷,难受的只想大吼发泄,她想听到斩牧再次对她说一声,我讨厌你,这样她的心里或许会好一点,可是不管她问多少句为什么斩牧依旧以沉默回她,最后还垂下了眼,不在看她。
她心里难受急欲嘶吼,却在开口间,身心颤抖的仿若是在哭:“我把你当成朋友,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要回去,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给带了回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将给我卖了,卖给了佑橘哥和米哥对你的威胁,算计以至于最后的交易,你一直对我说有些事情我以后就会知道,那这背叛算不算是对我的一种成长。”
斩牧微抿嘴唇,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秦小嬗忽然笑了,可她的笑,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婉动人,这个笑虽然唇角扬起,给人的却是一种静态的落寞悲伤。
对他,在这一次她好像是真的死了心。
最后秦小嬗被酆小玖带回了茶楼,至始至终,斩牧都没有抬起眼皮再看她最后一眼,表现出的绝情模样,差点连酆小玖都给骗了过去。
范佑橘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张被施加了锁缚咒的白纸。
斩牧看一眼没有说话,抬起左手,右手对着左手的大拇指划了一下,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他的左手大拇指被划破了一条血口子,然后他将自己的血连带着血浸泡过的指纹印在了白纸上,再次深看了白纸上的几行字后,他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了红仙茶楼,黑夜将他孤独的背影吞没。
今夜是凤骊阁每月一开门的时间。
处理好秦小嬗与斩牧的事情后,酆小玖等人当即动身前往凤骊阁,而秦小嬗仿佛是因为心情不好,回到自己房间中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不吵也不闹。
酆小玖曾经一度认为秦小嬗又跑了,偷偷进她房间看过,但是她惊讶的是,她没有跑,安静的坐着,对于这样安静的让人心疼的秦小嬗,她从没见过,所以她动了恻隐之心,不关着她,也不锁着她,甚至在他们动身前往凤骊阁时,都没有留人在家里看管她,她可以随意想去哪里就去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秦小嬗正头疼欲裂的倒躺在床上,难受的左右翻滚,额头再一次布满了密密麻麻汗珠,好似很冷一样的一直将自己的身体蜷缩的更小。
在她的再一次翻身痛苦时,她紧皱的双眉间在距离还有两个手指的地方,浮现一抹开了两片花瓣的红花,仅一瞬便消失不见,而伴随着花瓣的消失,秦小嬗的头不再剧烈疼痛,她昏睡了过去。
小约一盏茶的时间,秦小嬗醒了过来,她双眼无光的看着天花板,脑中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脑中突然闪过斩牧的脸,她便觉得胸口难受,她知道肯定是佑橘哥对他做了某种交易,斩牧才不得已的这样对她,可是会是什么事情才能将斩牧给控制住?
果然如斩牧所说的那样。她只会拿眼睛去看人,去辨别她所认为的善与恶,却从来没有去真正的了解过,了解这个人和这个人所经历的一切。
一想到这里,她忽然精神再次振奋,不管斩牧那边的态度如何,她是她,他是他,他曾说过,他是鱼俎,这话可不会是从他口中随意一说,所以和斩牧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她过得生活真是幸福太多了,她是没有资格去抱怨别人的。
既然他是他,她是她,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思想,难道他抛弃她,她就要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吗?不,她才不要,她要将这一切事情都给查清楚,更要查清楚的是他与佑橘哥交易的内容,竟然比她还重要!这让她很不开心!
出了屋子,大堂里就只有毕初衍一个人在坐着看书,其他人仿佛都不在。
她道:“米哥,小玖姐和佑橘哥呢?”
毕初衍将头从书中抬起来,脸上带着笑的回她:“我今天刚来的,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他们只告诉了我,今晚凤骊阁开门,他们过去了。”
“凤骊阁?哦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为了雷大哥的事情。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下楼梯,来到毕初衍对面坐下,随手拿过桌上的花饼吃了一口,静静的看着毕初衍,令毕初衍只觉得毛孔颤栗,书都看不下去了。
他无奈只能将书合起放下桌上,看着秦小嬗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这样看着我。”
他说着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她面前。
秦小嬗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看着他神色如同往常般的柔声道:“我想知道,米哥对斩牧的印象。”
“啊?”毕初衍脑袋一时懵住,不知道她怎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秦小嬗认真的看着毕初衍再次开口道:“斩牧虽然是个杀手,但是他本性并不坏,还是可以教化的,我父亲在我来到凡间时对我说,要让我尽可能的去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我选择了斩牧,因为斩牧是凤骊阁排行榜上的第一杀手,而凤骊阁中有将近一半的人都很听斩牧的话,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嬗儿还是懂得的,所以嬗儿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米哥,佑橘哥,还有小玖姐,你们为什么那么反感我与斩牧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