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一次吹了过来,落英缤纷间,纪浠忱抬头望向桃树。
这棵桃树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树干漆黑粗壮,布着道道凹凸不平的纹路,分出来的枝干虬曲苍劲,刻满了岁月的皱痕,也不怪乎会在花期开得这么鲜艳浓盛,独就一番盛景。
舒柔的阳光穿过云层间隙渗了下来,恰到好处的洒向周边,也落到了纪浠忱的身上,散成了柔和的光晕。
她亚麻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泽,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得近乎反光,条条青色的血管在肌肤下格外明显,青白两色-界限分明。
纪浠忱瘦得过分,此情此景下,周身散发着一种大病初愈之后的病弱、颓靡美。
南奚一直知道这位被全华国人民看着长大的国民闺女生得很漂亮,因为有四分之一的混血,她优越的五官深邃精致,小时候软萌可爱,如万众期待般,她不仅没有长残,还长成了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模样。
一如此刻,纪浠忱安安静静地坐在桃花树下,周边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却又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淡粉色的花瓣还在往下飘着,南奚放轻动静后退了几步,找好位置,她摸出手机,调出了拍照模式。
纪浠忱此刻的心情很好,以至于南奚退远偷拍她都没有发现,她伸出纤细的手,用手心接住了落下来的花瓣。
桃花清艳淡雅,而坐在花瓣雨下的女人带着病气,又虚又娇的,她神情专注的看着手心里接住的花瓣,唇边挽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眼神温柔偏执,就像是在看无比深爱的情人般。
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南奚的心突然颤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将这丝异样情绪压下,柔声唤道:“小忱,看这边。”
纪浠忱侧眸朝她望去,看见南奚手里捏着的手机,她唇边的笑意慢慢散去,指尖也不由自主地攥紧,手心里的花瓣被捏了个稀碎。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笑容,南奚像个大尾巴狼诱哄着开口:“小忱,笑一个嘛,你刚刚笑起来这么好看的~”
纪浠忱轻轻抚拂掉手心里的残花,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披肩,深灰色的瞳眸深邃无波,看南奚的眼神更好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凉薄中还藏着丝蔑视。
“小忱~”南奚的语气近乎撒娇。
纪浠忱将手搭到两边扶手上,轻舔唇瓣,在南奚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勾起抹不屑的冷笑。
南奚:“……”
纪浠忱的唇瓣因为才润过透着不正常的鲜红,柔和的阳光下,深邃眉宇间的阴郁不减反增,神情傲慢又不失懒散,而此时又弱又娇的她,直让南奚想起了中世纪欧洲优雅神秘又喜怒无常的吸血鬼。
阳光突然在这一瞬变强了些,南奚快速按下快门键。心里一旦有了这个设想,她甚至觉得纪浠忱会像吸血鬼那样在过强的阳光下消散得什么都不留下……
纪浠忱只给南奚留了几秒的时间拍照,几秒过去,就事不关己的将头转了回去。
收起手机,南奚走到纪浠忱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突然倾身凑近,神色温柔的为她将肩上的花瓣拂去。
南奚突然凑这么近,纪浠忱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偏过头,手搭在扶手上,指尖微微泛白。
南奚的动作很轻,她就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细心布好陷阱,蛰伏在暗处,只等想要的猎物中招。
一边肩上的花瓣拂完,南奚又换了另一边。
离得这么近,她自是能感觉到纪浠忱的不自在,微重的呼吸,以及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紧张。
南奚的目光从纪浠忱深邃的眉眼滑过挺直的鼻梁,最后停在了那双红得不自然的薄唇上。
因为病得久了,纪浠忱身上有股极淡的药味,混在牛奶沐浴露的香气里,还有些好闻。
除却这两种味道,南奚还在纪浠忱身上嗅到了另一种香气,很淡,但很香,并不是从桃花上沾染的。
为了嗅得更清楚些,南奚不自觉地凑得更近了。
纪浠忱僵着身子,眉心紧蹙,一脸戒备地看着南奚。
香味倒是闻到了,只是南奚也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香气,但在看见纪浠忱像防狼一样防着她时,她又起了逗弄心思,双手撑在扶手上,眼神炽热夹欲,故意凑到纪浠忱修长的脖颈间。
“呵~”南奚坏心眼的呵着气,语气轻佻:“小忱是在紧张吗?”
纪浠忱深吸口气,忍着胸口蹿上来的剧痛,冷冷地看着南奚,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女流氓。”
南奚:“???”
她什么时候成女流氓了?
“女流氓?”南奚缓声重复了遍,她抬手捏住纪浠忱下颌,迫使她将头抬起。
南奚凤眸眯着,语气玩味:“既然小忱都说我是女流氓了,那我不把它坐实岂不是太对不起小忱了?”
纪浠忱:“???!!!”
不给纪浠忱任何反应时间,南奚俯身吻上了那双令她肖想已久的薄唇。
纪浠忱的唇是真的软,比那天尝到的还要软,也比她这几天想象的更软,唯独让南奚不满意的是纪浠忱对她展现出来的抗拒情绪,以及紧闭着的牙关。
久旱逢甘霖,才这点程度并不足以满足南奚,她还想要更多,想要深吻纪浠忱,更想要纪浠忱的配合。
捏纪浠忱下颌的手微微用力,南奚在她唇上轻咬了下。
纪浠忱吃痛,启唇瞬间,便给了南奚乘虚而入的机会。
纪浠忱:“……”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
对于南奚的得寸进尺,纪浠忱是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