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不过,把阿娘后来剥好给爹的栗子统统扫进了嘴里,想吃您老自己动手剥吧!
“嗯?”宁觉手一伸,迅速地捏上她的脸。
“哇!爹又动手打人了!”宁子衿立即嚎出声,快速的滚进了娘的怀里求庇护。
别的不说,她娘的护犊速度够快,伸手打了宁觉的手。“不准动囡囡!”
宁觉被夫人打了一下,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小棉袄,果然是来讨债的吧。
玩闹了一会,宁子衿才向她爹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如果可以不用嫁人,我想效仿徐游士,游历大江南北,看遍大络的万水千山,成为一名游士。”
“我还可以带着娘和外祖父外祖母一块去玩,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把那边的风景化进画里,让人快马加鞭地送给您。就算您在家里也可以看到祖国的大好山河,怎么样?爹,我这个想法不错吧。”
宁觉:……
不好意思,你爹听了只想打断你的狗腿。
宁觉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差点被宁子衿气的半死。反问:“为何只有你们?我就只能收到画?”
“您有公务在身,不方便与我们同行。我已经考虑周到了,即便您不能随意出京城,但还是能看到不同的山水。”宁子衿道。
宁觉忍不住气笑了,“你真以为游士是这么容易当的?整日舟车劳碌,大络有多大你知道吗?游历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行经荒郊野外,方圆百里也不会店家,你就只能睡在野外的破庙里。不说蚊虫鼠蚁了,就是洗澡都成问题。你和你娘每天都要沐浴,别说一月,几天都熬不住。”
宁子衿被她爹的喋喋不休堵的无话可说,“万一我真的能熬下来呢,这些只是您以为的事情。我现在只是想这么做,您用着找马上就泼我冷水嘛!”
“想些实际的。”宁觉睨了闺女一眼。
宁子衿剥了磕栗子放到阿娘的面前,“那我倒是还有个想法。”
“说说。”
她说:“我想当女官,为朝廷效力,让我的学识真正地有用武之地。”
男女同朝,不论性别,皆能畅所欲言。不是后宫里面管理针线和膳食的女官,是真真正正的穿着绯色官袍,站在朝堂之上的官员。
“但是爹,您不觉得我当游士这个想法更加实际些么?”
宁觉怔了怔,思绪复杂起来,女官这一词,似乎也有快十年未曾被人提起过了。
“你还记得,女学关了多少年了?”他问。
宁子衿数了数年份,“五岁启蒙,七岁可入女学。我在六岁的时候,女学便被陛下下旨关了,今年十六,已经整整十年了。”
是的,大络曾开设女学,孝文皇后一手创办了同知女学。但只是昙花一现,现了不到六年就谢了。女子可以上学,可以参加科举,中皇榜后也可入朝为官,官袍与男子无差。
当时女学便出了位女状元沈晋菀,一时风头无两,是京中所有女郎的榜样。京中坊市无处不在议论这位女状元,女状元很快被认命为方洲的通判,走马上任。
可惜路上的突如其来的一场风寒打倒了她,到了方洲后她因日夜扑在公务上辛劳,身子都很薄弱,没到两年便香消玉殒了。尸体很快火化,方洲全城缟素为这位通判送行。
现在想来,沈通判的死有太多的疑点,但人已经死了快二十年,再想追溯已经无踪可寻。
小宁子衿五岁开始请先生启蒙,功课一日未敢落下,就是因为宁觉说女学名额有限,要进学必先经过入学考试。竞争很激烈,不只是京中适龄入学的女郎,还有其他州府的有意向进学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