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3、四铁壶(1 / 2)田园悠闲小日子首页

在这个普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的时代,能发这样的赌誓,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是问心无愧的。

如果明知道自己做了某事,还发这样毒誓,只能说明此人不是没心没肺,就是一时枭雄。

吴庆喜是枭雄吗?

不是。

所以,在一时寂静无语之后,众人的议论声轰然而起。

“铁定没错了,要真偷了他家菜,能发这样誓?”

“肯定是谢家想要讹诈吴家,趁机报复哩!”

“我原本还想谢家不是这样人家,看来,人家都说为富不仁,果然没错……”

“他谢家以前不过是装的老实罢了,见了钱,谁顾的那许多……”

……

谢青山气的黝黑脸儿都紫涨了,双腿在原地哆嗦,张口闭口说不出话来。

谢平田谢平安两人无力的朝周围人们大声辩解,跳着脚怒骂吴庆喜无耻。

谢王氏气的眼睛发红,要不是惠娘死命拉着,就要扑上去抓花那吴庆喜的脸。

里长和耆老几个人也面面相觑,看了看谢家人,又睃几眼旁边的皂隶,眼中溢满怀疑之色。

应一元孙和两人眼看这种情景,哪里不急?谢家又是请客又是掏钱,就是请他们来平事的,倘若因为他们一句话,反把事情弄的更糟了,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放?今后还有谁肯花钱请他们办事?

要知道,他们这些普通的衙役每年工食银不过十两,这么少的银子还有人钻破了头皮要做这行,自然是除了工食银外,还有外人请他们办事时的“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而这些钱才是维持他们滋润生活的大头,而他们办事的信誉好坏关系到他们今后“生意”的来源,是以,今天不论如何,哪怕触了众怒,也要将谢家所托之事办妥了再说。

是以,两人登时双手按向腰间,将腰刀“咔——”的抽出一截来,大声呵斥道:“都给我住口!官差办案,闲杂人等肃静!”

这冷兵器发出的清脆声音天生带着森寒的冷意,可比什么都管用,周围嗡嗡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都望着两个皂隶,但眼中犹有不服之色。

正当人群被应一元孙和两人呵斥而寂静的当儿,一声娇嫩却带着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吴庆喜,你敢发誓说没偷我家的菜,那你敢发誓说没扒我家菜棚子?你敢发誓说没偷我家菜棚子里的铁壶吗?”

这声音恰似黄莺出谷一般,在众人耳中回响。

众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却是谢家那个自小养在姥家的外孙女,满共才六七岁的小姑娘谢萱。

只见那小姑娘穿着葱白斜襟松江布衫儿,嫩荷色棉布八幅湘裙儿,梳着双丫髻儿,小脸肃穆,排众而出,立在吴家和谢家对立的中央,眼睛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吴庆喜,慢慢却清晰的再次问道:

“你敢发誓么?”

只见吴庆喜神情不安,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乳臭未干,也来管大人之间的事!”

谢青山紫涨着脸踱到跟前,站到谢萱身旁,冲吴庆喜大声道:“萱萱也是俺谢家人,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我就问你,你敢发誓说你没扒了俺家菜棚子?没偷俺家铁壶?你要敢发誓说没有,否则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就当今天没发生过这事儿!”

眼瞧着情形又有变化,周围人群都望向谢家人和吴庆喜,一时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