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寻送走了小太监，关上门后又合上了结界，回头对离昼道：“他这病得倒是有意思。”

听小太监话里话外的意思，老皇帝生病这事全都是怪五公主，可五公主之前在宫里根本就是一个透明人，白毓寻不相信老皇帝会因为这个根本不在乎的女儿被气出病来。

再搭配上五公主那般笃定自己可以去灵界的态度……

这件事着实微妙。

离昼抱臂猜测道：“那老皇帝该不会是装病逼他女儿就范吧？”

白毓寻也这么觉得。

他皱眉思考着老皇帝的目的，却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个行为。

白毓寻叹了口气，胡猜道：“难不成是这位公主美得倾国倾城无人能及，所以老皇帝觉得她能够嫁给某个大宗门的宗主长老？咝——那以后的灵界第一美人是不是就是她了？那可太好了。”

离昼：“……不可能。”

离昼淡淡道：“她不会有你漂亮。”

白毓寻：“……”

白毓寻：“我是男的。”

说起这件事白毓寻就来气。

他四岁时随母亲出走，十六岁回到御清山时身量已经长成，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可在师长的印象中却还是三四岁时被母亲打扮成小姑娘的奶团子，前掌门也就是他师尊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几个师兄他们会有一个小师妹，白毓寻回宗门时除了本来就知道他性别的钟灵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迎接的会是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师妹……然后白毓寻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其他几个师兄师姐倒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只有龙在渊难以置信并坚定不移地认为白毓寻是女扮男装，因为师尊是绝对不会骗他们的。

在他的多次骚扰之后，白毓寻忍无可忍，把五师兄暴打一顿拉去和师尊对峙。

然后这件事的高潮来了。

前掌门之前是真的以为白毓寻是个小姑娘。

白毓寻确实是出生在御清山上，就算不拜师他也该叫前掌门一声师伯，但他待在御清山那段时间，前掌门先是为了留出闭关时间每天忙到飞起，然后又忙着闭关突破，真正见到白毓寻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当时白毓寻还处于未出襁褓的状态，小婴儿哪里看得出性别？

所以后来其他峰首给前掌门讲“阿寻穿这身裙子真好看真可爱可惜师弟把道侣惹生气了带着孩子走了”，前掌门一边迷惑“咦不是男孩子吗我记错了吗”一边和其他峰首一起谴责白毓寻那个把道侣气跑的爹。

本来在他信誓旦旦告诉徒弟们白毓寻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还有一个纠正的机会，但倒霉就倒霉在他平时就是个促狭爱开玩笑的，当时在场的峰首和钟灵觅都以为他是在逗徒弟，全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说一句“哎呀其实是一个小师弟你们师尊逗你们的”。

而且也不知道这个谣言为什么会传那么久，直到白毓寻二十几岁出去参加灵界大比时都有人怀疑他是个姑娘，甚至有好事者把他的名字挂在了灵界美人排名上。

白毓寻：“……”

只恨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当众脱衣自证清白。

白毓寻被评为第一美人后，前掌门也就是他的嫡亲师尊、法峰的前一任峰首大概是心存愧疚，实名在修真论坛上严肃声明：白毓寻确实是个翩翩公子，没有女扮男装也没有吃易形丹，他真的是男的。

结果排名楼的楼主更狠。

他直接表示美不分性别，白毓寻上榜实至名归，前掌门这个声明发出来唯一的结果就是拖了灵界一大批长得好看的青年才俊下水，比如玄九就是受害者之一。

第二次排名时灵界美人榜玄九排第三，当师弟们向他道贺时他才知道消息，气得差点把踊跃给他投票的师弟打一顿。

说归说，但白毓寻对自己这张爹娘给的好面皮没什么意见，他只是觉得这种单纯靠脸排的榜单不能代表他的一切，所以对别人一直强调他的容貌有点不高兴。

离昼却道：“男的又怎么样？无论你长什么样对本座来说都是最好看的。”

白毓寻：“……”

他道：“既然这样，那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离昼不假思索：“都说了是那天本座惊鸿一瞥然后对你一见钟情。”

“你根本不了解我就一见钟情爱我爱到要强抢我？君上，你这应该是叫——”白毓寻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见 色起义啊。”

离昼：“！！！”

他探手环住白毓寻的腰防止他重心不稳摔倒，眼神却在乱飘：“那又如何？本座喜欢就行了！”

白毓寻盯着他片刻，突然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就又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

白毓寻：“……”

今天来敲门的人真多。

不是说这十几天就是来玩玩睡睡加等人的吗？

白毓寻推了离昼一把，启唇无声催促：“快躲起来。”

离昼扎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动，老大不乐意，气声反对：“没有灵力波动，就是个凡人，你让本座躲什么？本座这么见不得人吗？”

白毓寻：“……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