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她妈的邪门。”范德林特握着左轮,对着眼前之物低声骂道。
他万万没想到在昨天才发生一起恶性凶杀案的情况下,今天又有一人惨遭杀害,而这个被害人,还涉及到前几天的失踪案,根据马车上的交流,范德林特同样认为神父知道些关于卡斯里安府事件的真相。
但现在真相已经伴随着这位神父的死一同消亡,再无从其口中得出答案的可能。
“小心点,血迹很新鲜,杀人凶手可能就在附近。”霍华德的视线从那具倒吊尸体下的一滩血移开,转而扫射房屋的四周,后退几步,这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与房屋拉开距离,以便于提防着可能的袭击。
“这地上一滩血甚至还未凝固,从血潭的大小来看……查理·塞内加登神父大约是在两个小时前到半小时前之间的时间段被杀害的,也就是说,凶手甚至可能还在现场……”霍华德结合天气因素以及环境因素,于心中开始推理,同时目光也逐渐在周边的地面上来回扫射,试图找出诸如脚印或是其他可疑的蛛丝马迹。
但是很不幸的一点就是,礼拜堂这一带的破碎的土质都不太能够留下脚印。
丁白曙瞥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手脚发抖、脸色苍白一片的霍林医生,看来看到这一幕对他造成的冲击力可不小。
丁白曙扭头对范德林特低声说道:
“我从右边绕到窗户那里,看看房间里面的死角,你盯着正门。”
“好。”后者神色凝重地点头回应,目光与枪头始终没有离开那道门。
丁白曙举着手枪轻步微移来到平房窗户后。
窗户左方一侧立着一杆简陋的晾衣架,上面还晾着神父的衣服。
而在窗户之下,有着一块不大围栏菜地。
但丁白曙无暇顾及这些东西,他的目光锁定在窗户。
从那个角度,他正好能够看清被倒吊之人的背部,但让丁白曙有些在意的是,跟皮埃尔·杜门背部的多处创口不同,这位神父的背部基本上没有伤口。
而根据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他推理神父应该在死前有所反抗和挣扎,没有坐以待毙。
但是一介体格瘦削、手无寸铁的普通老人,绝无可能在生死斗争中占据上风。
而斗争的对立面正是死亡。
此外,从正门看不见的客厅死角也被他探查完毕——没有问题。
顾不上过多思索,他接着向后方另一侧窗户走过去……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丁白曙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恐惧,或许还得感激这一点,让他持枪的双手能够保持一如既往的平稳。
丁白曙非常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那另一扇窗户,指头始终没有从扳机上放开,即使感受不到恐惧,他也不会因而大意,毕竟没人希望自己死于莫名其妙的意外,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窗内的事物逐渐映入眼帘,这一扇窗户对应的是塞内加登神父的卧室,不同于外面一片狼藉的客厅,卧室并未被这险恶的谋杀所影响,依旧保持着形同往日的朴素整洁。
更重要的一点是,里面没有人。
由于里面的摆设相当简单,只有一张朴实的木板床,床旁半个人高的木柜,另一侧墙面钉着上下两排木架,一排上面摆放整齐的洗漱用品、生活用具,第二排则是叠放好的衣服,便无他物。
顺便从窗子的这个角度,丁白曙正好可以将房间的每个角落一览无遗地收入眼中,木板床床板比较矮,只比地面高了十来厘米,因此下方的空间不可能藏人。
接着他缓缓走到平房背面,那里正是最后一扇窗户所在之处。
这时霍华德也从平房另一侧绕了过来,同样向着平房背面靠近。
霍华德向着丁白曙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点头回应。
在下一刻,二者同时从窗户左右两侧向中间靠近,而枪头始终保持对准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