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看了看道:“我打不开。”
文天一怔:“是啊!你又没有修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子。”
她敷衍了一句:“早年弄的,你能帮我打开吗?”
“嗯……”文天十分为难地思考了片刻,“虽然这种咒印不是很难,我怕长辈看我日录时也会用,但是每人用咒手法是不同的,除非你能想起施咒过程,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解开它。”
荧惑想了想,没怎么费力气就将顺序报了出来。
这是栾如在这身体留下的记忆,与禁地咒语那次情况相同。
“原来如此,”一道光芒闪过,文天迅速解开了这本日录上的咒印,然后感叹道,“没想到只是一本日录而已,你居然把咒印设置得这么复杂。”
荧惑翻开手札,慢悠悠地说:“毕竟是少女心事嘛。”
文天很显然也想看,但是刚凑过来就被荧惑躲开,她露出恶劣的笑容:“里面写满了我对你云哥的倾慕之情,确定要看?”
“不看!”小姑娘连滚带爬地去到另一摞书旁,“看了只会替我姐生气!”
荧惑美滋滋坐到一旁,开始毫无负罪感地看栾如的闺中日记。
前面都是一些心绪记录,看得出栾如是个思虑过重的人,无论什么事她一定会左思右想,非要想明白不可,荧惑看着都觉得累。
她匆匆翻过,大部分内容都只看了一眼。
正当觉得无聊的时候,忽然,一句话引起了荧惑的注意。
“也许我此生也无法摆脱它。”
这话没头没尾的,好像是某天遇到了什么事,栾如有感而发写上的。
翻了前后两页都没有相关内容,她只好先扯下这一页塞入袖中。
午饭过后,原本文天还赖着不想走,沈空阶却忽然到了。
他神色有些微妙,像是有话要说。
荧惑看出来了,不过却不动声色。后者是个小机灵鬼,也不把话说明白了,只说几位家住有请栾姑娘去议事厅一趟。
几个家主同时请她能有什么好事?不会是要她交出其他咒令吧?
这也太拿她当个软柿子捏了,真当魔尊好脾气呢?
荧惑一路走一路想,差点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到了议事厅,几位家主已经到了,正在热络地聊着什么。
荧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再让自己交出什么,就立刻翻脸。
“阿如!”文家主仍然是热情地迎上来,“你身体可好了?”
荧惑点头:“没事了。”
岁家主位另一侧,岁云岐和许甦也在,两个人站的位置很偏。
许甦看到她,立刻露出非常灿烂的笑脸,这春花般的笑让荧惑的心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岁泓央的话。
“阿如,”她道,“现在你身体好起来了,清正宗上下一致决定让你的学堂继续开课,先前那些你还未教授完的道法,现在可以讲完了。”
这句话的意思荧惑花了片刻才理解。
什么意思?
她当老师?
她替那个死了的栾如当老师?
她替那个死了的栾如当老师教清正宗的小孩?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看来他们虽然对栾如这人评价不高,但还是很认可她的知识水平的。
问题是,她荧惑没有这个本事。
她只会教小孩舞刀弄枪,带他们出门杀人。
道法是什么?好吃吗?
再说了,把清正宗的小辈教得有出息了对她一个魔尊有什么好处?
这完全是一本负一万利的买卖啊!
然而其他人并不清楚此刻缩在清正宗女修壳子里的魔尊是怎么想的,他们只觉得以栾如的水平,别说是教三个,就是教三十个,三百个都不是问题。
恰好他们最近又缓和了关系,这是天大的喜事。
清正宗未来可期!
荧惑环顾四周,在一众洋溢着欢乐的视线中,捕捉到了岁云岐。
对方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表态。
她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姜家主忽然抢白道:“还有一件事。”
众人视线就又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阿云和阿如的婚事之前是我们草率了,现下发生了这样的事,阿如必定是悲痛至极,按照清正宗的规矩,她应当是要守孝三年的,”他道,“但是阿云的婚事却是耽搁不得,所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妨从长计议,也切莫耽误了孩子们的终身幸福啊。”
荧惑的眼神一分一分地冷淡起来。
她是没想明白这个姓姜的突然发什么疯,不过八成是因为姓方的授意。
但是拆散了岁家和栾家有什么好处呢?
正常来说,清正宗这几个人应该谁都想一家独大才对。
现在岁家的独子要娶个孤女了,其他几家应该求之不得才是,出来阻拦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岁泓央目光落在岁云岐身上,似乎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
荧惑瞟了岁云岐一眼,后者此时的表情倒是变了,眉头紧皱,十分茫然。
当然了,她还没托大到觉得对方是真想如约成婚,这小子八成是不愿意被当个物件一样推来摆去。
“我不同意,”于是荧惑面对众人面无表情地说,“两件事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