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却是含了十分真的。
触动了纪沉落的神经,看他脸色苍白,柔情似水的双眼把人都看软了,“要死也是我该死,殉情这么蠢的事你不能干。”
半晌,傅序颠拍了拍床板,“坐一下。”
纪沉落低头看自己肮脏的双脚,摇摇头拒绝,“我脏。”
看她撑着脚伤站着,比他山路逃生还让人难受。出事的那一刻,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就是觉得没和她纠缠够,多少有些后悔。
傅序颠故意说:“医生好不容易救我一命,你现在一气我,多半玄。”
知道他伤的不重,纪沉落却一句也听不得他拿自己生命当玩笑,愁眉苦脸听话坐下来。
傅序颠看着她的脚,问:“高跟鞋?”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只穿高跟鞋,我也只有高跟鞋......”纪沉落藏起包着脏纱布的脚。
“穿这个。”傅序颠打开柜子拿出一双医院的白拖鞋。
纪沉落刚穿好,傅序颠就开口赶人,“回去吧,天黑了。”
“我留下照顾你。”站起来穿鞋的纪沉落又一屁股坐回去,“我很会照顾人。”
被重视的滋味很好,傅序颠多享受了一下,“又不是残废,我这边没事。”
刚才护士说的他本命年,纪沉落一直记着,小时候老人家里的各种忌讳她全想起来了,谨慎的不得了,翻脸正经,“你不要一直说死呀残废的这些不吉利的话,本命年要注意忌讳。”
“你没有带红手绳。”纪沉落扒着他光秃秃的手腕看,左手看完又看右手,“怎么手上不带红手绳,那红内裤穿了吗?”
说完就要去扒傅序颠的裤子。
傅序颠从小到大混账事干了不少,从来都是他打得对方屁股尿流,什么时候被人扒过内裤,现在却是护着裤头,哭笑不得,“小姑娘家的,注意影响。”
“你为什么不穿?”纪沉落信了邪,“我等一下就去给你买新的,还要买一套红色的汗衫。”
搞艺术的审美太吓人,傅序颠描述道:“我明天就穿白衬衫,里面映出红色老头汗衫,想不出名都难。”
“不行,必须穿。”纪沉落不依,很容易激动。
她脸色不好,轻飘飘的声音情绪激动过后,更是沙哑,傅序颠说:“不是来看老师的吗,看完快点回家。”
纪沉落听完,匆忙起身,“我马上回来。”
傅序颠朝门口的人丢了一个眼色,那人就跟着纪沉落走了。
来到老师的房间,大概和老师解释了一下。
博从余也不多说。
纪沉落送老师上了车,又马上回到了傅序颠的病房。
“不是回去了吗?”傅序颠单手打字回复邮件,抬起头。
“我说我马上回来。”各有各的担心,纪沉落不肯走,“老师已经回家了,现在我主要任务就是照顾你。”
僵持不下,门外有人敲门。
虽说是私人病房,但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纪沉落姿势不雅,瞬间起立。
推门进来的护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人。
纪沉落以为到了时间换傅序颠的药,站得离床边更远的窗口,护士却拿着纱布笑着朝她走过来,重新包扎了她的脚掌。
半夜的时候,医生来了一趟,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纪沉落没听清,隐约听见有人叫她。
睁眼的时候,傅序颠已经穿戴整齐,笑着睨了她一眼,“回家吧。”
这人真是,怎么大半夜了还是要赶人走,纪沉落回道:“我不回!”
哪能舍得她一晚上挨着桌子睡,傅序颠发觉逗她上瘾,“你不走,那我走了啊。”
这才反应过来是一起回家,纪沉落猛地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头晕目眩,身体素质确实差。
脸白得吓人,傅序颠忽地审视纪沉落,问:“你这几天吃东西了吗?”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纪沉落挑食,经常不吃饭,在傅序颠眼里,她少吃一顿,他都觉得她要马上饿死了,每一顿必定陪着她吃,陪不了的也要拍照打卡。
“吃了。”纪沉落撒谎,吃的最多的是药。
吃了就是见鬼了。
饿的比鬼还惨。
“让小李买两份糖水,然后把车开到楼下。”傅序颠吩咐身后站着的一个人。
傅序颠俯身问:“能站起来吗?”
纪沉落恢复了一些,本来想骗他的抱,可是看他同样受伤的脚,坚强说:“能。”
上车后,纪沉落和傅序颠坐在后座,本来昏昏欲睡的,突然直起了身子,认真说:“我不回我家。”
她像是炸毛的猫,傅序颠嘴欠,“怎么,趁我半身不遂的劲,准备把我带家里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