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远偏身,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能是过了很久,小时候那点算不上事儿的友谊早就消失殆尽了。
他明显地感觉到许鸢是不怎么喜欢他的,虽然也不太清楚这种很明显的敌意来自哪儿。
“哎哎哎,你着什么急啊,你要去送外卖?”
许鸢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八点多。
周行远摇头:“不送。”
许鸢指了指沙发上:“你的外套,我明天给你?”
周行远走过来,揪着外套准备拿起来,拒绝道:“不用。”
许鸢皱眉揪住外套:“别啊,我都弄脏了,你放这儿就行了,等我洗好再给你。”
他还是拒绝:“不用。”
许鸢:“那你想要什么。”
周行远沉了口气,语调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什么都不要,松手,我自己处理就好。”
许鸢不松手:“那不行,说了涌泉相报的,说吧,你想要什么,不用害羞,我对朋友都很大方的!”
周行远:“……”
他还没吭声,许鸢手机响了起来,接听之后是袁来打过来的电话,问她到家了没。
许鸢:“到了啊,干嘛?”
袁来那边很吵,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许鸢都快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
“我们在酒吧呢,你要来吗?”
许鸢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喝酒,去酒吧干什么?”
“不是,重点是有人在这儿跳舞。”
许鸢:“……不去,摔了一下,在家养伤呢。”
去给你表演一个丧尸起舞吗?
“摔了?没事吧?”
“嗯,小伤。”许鸢盯着周行远看了一下。
袁来起身的动作很明显:“你家有人没?别明天见不着你人了,我过去给你带份饭?”
“你滚。”许鸢对着周行远眨眼睛:“有人啊。”
“你爸妈在家?”
“没,我哥。”
许鸢舔唇,把手机朝着周行远靠了靠,对着人仰了下下巴示意说:“哥哥,你叫一声。”
周行远:“……”
许鸢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笑,碰上周行远冷淡的眼神,又顿时收敛了。
这人冷起来,还挺吓人的。真的很凶。
许鸢轻咳了声,怂怂地跟对面说:“行了,我挂了啊。”
袁来:“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哥哥了啊?哪来的野生亲戚。”
“你管得着吗你。”许鸢说完,电话就给挂掉了。
刚挂了电话,许鸢又有一个同城外卖送了过来,买的纯牛奶,到的还挺快,估计放下小区一楼的小超市了。
许鸢叫着正转身的周行远说:“哎!你先别走,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快递。”
周行远回过头,皱眉:“快递?”
“啊,就在楼下,我这不是下不去吗,很疼的。”
还没等周行远拒绝,许鸢忙的说:“我明天还想喝呢!明天又不上课,我就靠着快递买的吃的过活了。”
周行远蹲了下,凝眉问:“你妈不回来?”
许鸢:“啊,回来干嘛?我又不是她男人。”
周行远:“……”
想想也不奇怪,她妈好像小时候就经常不在家,周行远也知道她妈的事儿。
但没想到许鸢居然一直是自己生活。
一个小女孩,就连受伤了都是熟练的自己上药,脑海里又想起徐蘅说的那句,王老师一直在骂,小女孩连哭都不会。
他眼眸微闪,加快了脚步,下了楼,问了一句,抱着两小箱纯牛奶上了楼。
到了三楼,摁了门铃,周行远喊了一声:“是我,拿回来了。”
许鸢咯噔着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开门,又很艰难地跑回沙发上。
“你关门干嘛呀,还得我跑过去开门。”
周行远关上门,把两箱牛奶放在茶几上,一边淡声说:“不安全。”
许鸢怔了下,心口仿佛都被轻轻撞击了一下。
偷瞄了人好几眼,有些别扭地捏着旁边放着的一把水果刀,把透明胶带划拉开,一箱里面是二十盒。
拿出来一盒插上吸管,递给周行远:“诺,给你喝!”
许鸢见他不接,晃动了下手:“快点啊,举着很累的,就当做你的跑腿费好了。”
周行远还是没接,视线却在牛奶上多停留了一秒,说了句:“你自己喝吧,我先走了。”
许鸢耸肩,迟早有你喝的时候。
转念一想,还挺,可爱。
自己的小爱好害怕人知道吗?
周行远关门离开之前,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长腿上缠着白色纱布,鬼灵精怪地捏着纯牛奶,咬着吸管,大大的眼睛转着,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他沉了口气,脑子里那句话放了许久,还是说:“如果明天很疼,就去医院看看,别自己处理,医生更专业。”
许鸢歪头,没想到他还会回头,勾唇举了举自己的牛奶,“知道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