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一敞,捏着笔倏地没话了。
许鸢凑过去,继续摸鱼打滑问:“哥哥,我听说,你以前是国二的对吧?”
周行远纯黑色的书包挂在身后,穿着一件规整干净的外套,那张脸实在又有些完美,一米八几的个子坐在椅子上都比许鸢高了一头。
他微微偏头睨过来,就有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感,语气很淡:“谁你哥哥?”
许鸢笑得露齿,搬着凳子跟讨好似的凑到周行远身侧:“当然是你了,你这个身高跟年龄,我叫你哥哥不为过吧?要不你更喜欢老师这称呼?明白了!周老师!”
周行远嘴角抽了抽,有点头疼,点了点卷子,语气不容置喙,一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写,能写多少写多少,不会写就瞎写。”
赶鸟鸟上架,行。
许鸢有气无力地捏着笔,倒真的安分了。
盯着卷子一双眼睛的一会眯着,一会蹬着,脸上的表情都能组合成十八般武艺。
抓耳挠腮地写完填空题,开始写卷子。
这张是数学,刚才那张物理卷已经被周行远遗弃在旁边了。
不知道是题目太难,还是她根本不想写,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周行远。
周行远捏着高三的生物课本复习知识点,歪头跟她对视上了。
他问:“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脸的感染力太强,而许鸢同学正巧是个极度颜控,他一转头,许鸢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明明是自己头发上的味道,她却感觉这味道不仅仅带着水蜜桃的香味,而且,烫极了。
空气逐渐稀薄,她感觉脸颊都在烧。
许鸢眨了眨眼睛,敛眸,轻声低着头说:“你别靠我这么近呀。”
周行远:“……”
周行远把凳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划开距离,才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清冽了许多。
许鸢难过地看着卷子,不满意道:“凭什么数学就没选择题啊,不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他这是逆天而为。”
周行远:“。”
什么鬼。
一个小时之后,卷子终于做完了。
许鸢乖乖地把手里的卷子递给周行远,让他检查。
看他捏着红色的笔捏着卷子,心里还浮现着几分紧张感。
这紧张感很快就被忽然不停响起的手机消息通知给打散了。
许鸢歪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桌子上的手机,叫道:“周老师!我手机响了。”
周行远“嗯”了声,许鸢忙不迭地去拿手机,里面十几条,全都是袁来发过来的。
每一条都有将近二十几秒的语音。
许鸢直接点开了最后一条听。
【怎么不回信息?你在干嘛呢?不是说准备贿——】
许鸢眼疾手快地关掉了语音,捂着手机,往身后那个身影上看了一眼。
最后正襟危坐地抱着手机,语气很认真,也很谨慎地说道:
【不要给我发信息了,我要学习,我老师说了,卷子考不及格就跟我妈告状说我一直玩不写作业让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正准备给她划上三十六分的周行远:“……?”
挂了电话,许鸢坐了回去,眨巴着眼睛,眼巴巴地看自己的卷子,问:“怎么样?考了多少?估计是因为感觉到了你来辅导我,我写的时候,都文思涌泉了。”
周行远微顿,毫不留情道:“三十六。”
许鸢瞪直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周行远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后悔答应来补课。
道阻且长。
他正想安慰。
可能是卷子太难了,你考这么多也正常。
但撇了一眼卷子,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许鸢震惊之下,嘴角慢慢勾起,随后绽放出露齿的笑意,很激动地叫着:“卧槽!牛哇!我就说!我以前,都是考十二分的,谢谢周老师,听君一言受益匪浅!!”
你受益匪浅什么?
酷哥不想说话。
周行远仰躺在椅子上,身子松散了有些,捏着笔在手里转了一下,撇眸问:“我什么时候说告状了?”
许鸢捏着卷子,撇唇:“你刚才说话声那么凶,我不,害怕吗。”
都差点要揍她了。
周行远:“……”
他对凶有了新的认知。
从她书架里透出课本,周行远歪头问:“可以折吗?”
许鸢忙地点头。
对比着卷子,周行远把重点的知识给她折了一下。
许鸢问:“哥哥,你今年多大了?高三应该,十七、十八?你几月生日啊。”
许鸢对以前真没什么印象了,但在那些细枝末节中,好像记得周行远小时候就比她高了一截。
周行远淡淡:“一千岁,十三月。”
“巧了。”
许鸢眼睛弯着:“那岂不是仙女座?”
周行远折完,似笑非笑:“怎么,你也十三月?”
“不是呀。”许鸢眨了眨眼睛,声音乖软:“我是仙女呀。”
周行远:“……”
这补课是真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