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远嗯了一声,百无聊赖道:“挂了。”
“你到底在哪呢啊?不是说要给人补习吗?今天就开始了?”
“没,过几天,先挂了忙着呢。”
徐蘅不理解,也不知道周行远这人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劲,跟个闷葫芦似的,有什么事儿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把他们这好几年的友谊当成狗屎吗?
嚷嚷着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忙什么啊?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跟兄弟说,凭兄弟这颜值,在路边每天要饭一个月也至少过万吧?”
“……用不着。”
周行远清了清嗓子,捏着手里的一罐辣椒油站起身,脑子里骤然响起刚才许鸢的那句玩笑话,向来不易波动的情绪忽地上涨,让他感觉有些好笑。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快十分钟了,想要尽快结束话题,便敷衍道:“在给人特殊服务。”
徐蘅圆眸怒瞪,盯着挂掉的电话:“……?”
要不还是去乞讨吧?
周行远走出厨房,捏着手里的辣椒罐瞥了一眼,上楼之前揉着太阳穴,手掌撑在墙壁上,脑子昏沉的厉害,眼前都有些黑团似的压着瞳孔,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手背贴了一下额头,滚烫灼热,看了一眼手表,都六点半了。
“哎远哥!回来了回来了。”小白骑了个自行车,从老远漂移过来,骑到门口车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满头大汗走了过来。
今天开学季,店里不忙,他临时送老奶奶去了一趟医院,就让周行远帮忙看一会儿。
一楼空荡荡的,本以为一楼没人应该是没客的,目光扫见周行远身上那套白色小碎花围裙——
还是他妈买的,买一送一,之前的被弄上了很多油渍,洗不干净了,影响观感。这件是最近刚到的,他难以直视,嫌弃地直接扔在一旁沙发上了,估计旧的也被他妈给扔了。
他妈的审美,果然异于常人。
小白摸了摸鼻尖,愧疚意味更深了些:“哥,楼上有客人啊?”
周行远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扔在一旁,嗓音不对劲地“嗯”了声。
小白听出了不对劲,皱着眉问:“你感冒了啊?我这还有感冒药你要不?”
“不用。”
周行远拒绝,摆了摆手:“回去吃,你奶奶没事吧?”
小白挠了挠头:“也没多大事儿,一小孩开着摩托横冲直撞的,把老太太吓得不清。”
“没事就行。”周行远把手里捏着的辣椒罐儿扔给他。
小白抬手接住,茫然地看向周行远。
周行远仰着下颚,对着二楼示意了下,说:“二楼要的,先走了。”
“啊行。”
小白捏着辣椒罐看了一眼,一脸莫名地上了楼,看到里面包间坐着的许鸢,轻笑了声。
“是你啊,暑假都没来,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这姑娘跟有瘾似的,吃一样东西能够一个月都不变样,高一那会儿每天下课都能见人来,每次也都是不改样的套餐,还特爱吃辣,一年如一日从没变过,也不知道这个暑假怎么回事,竟是一天都没来,白子恒还有些失落,以为这小姑娘不喜欢吃了,那一段时间都在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后来安慰自己,吃了一年,估计也吃腻了,结果到了暑假的尾巴倒是来了。
许鸢吃饭一直快,就剩了一点也不值得放辣椒,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我暑假在家,不怎么出门,你们生意怎么样啊?”
虽然有开学的原因,但他们这店人也太少了,那边拉面馆都比这里强。
白子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太好,可能是大家都吃腻了吧,我最近都想去其他地方发展试试的,但我奶奶生病了,走不开。”
老人就是容易生病。
许鸢也叹了口气,很大方地拍了拍人的肩膀:“放心,等鸟总发财了给你投资。”
白子恒眼睛亮起来:“什么时候?”
许鸢:“过个五六七八十年吧。”
白子恒:“……”
那我还不如等死。
许鸢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手机,忽然想起什么,凝眸问:“你们店里最近招人了?”
白子恒点了点头:“是准备招几个,生意不行,但毕竟也是祖传下来的店,还是不舍得。”
许鸢点了点头,给他支了个招:“你们要不就是也学一下人电视里那种,发个宣传单什么的,广揽客源嘛,现在都是信息化时代了,你这店地方太偏,多少人都不知道呢。”
白子恒困惑:“我这店都两三年了,能不知道?”
许鸢撇唇:“今年不少别的地方的来的吧,试试呗,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白子恒郑重地思考了一下,点着头:“有道理,不过,具体要怎么操作啊?打印一张纸发一下?是不是还要有人设计一下图纸啊?我也没弄过那些。”
他连高中都没上过,初中上完就去了A市打工,前年他大爷死了,他才接手这家店的,谁知道被他开的越来越不好。
许鸢舔唇,眼睛闪过一道光,看起来像是狡黠的小狐狸。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不是准备招几个新员工的吗?”许鸢指着远处被扔在一旁的另一套蕾丝花边的白色围裙。
“招几个长相清秀的小哥发宣传单不就行了?”
小围裙往那一站,谁不来啊?
正所谓,千金一掷为蓝颜,倾家荡产买.春芳。
白子恒了解到许鸢的意思,满头黑线:“……你给我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