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梅森说什么,寸头男的视线越过梅森的肩头,看见了跟在梅森身后的安德,然后他抬起手,对安德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
元气满满的招呼莫名让人心安,安德刚刚准备回复一句时,寸头男又开口了,流里流气的:
“新的小情人儿啊~”
这次开口的时候,寸头男是看着梅森的,眼神调侃。
梅森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他着重强调道:
“陈岩,你嘴巴放干净点。”
寸头男耸耸肩,刚准备说话打趣安德的时候,他忽然对上了安德的眼睛。
安德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隐入黑暗中,黑色的眼眸直视着陈岩,眼神深处仿若有一个黑洞吸入所有路过的光,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昨天,我的前男友死掉了,他是被人砍死的。”
陈岩沉默了几秒,可能他没想到安德一上来就自曝了。
梅森扭头,想要安慰一下安德。
结果安德并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意味他依旧是以那种平淡的声调,不疾不徐地说道:
“死因是出轨。”
剩下两人:“……”
安德不管其余两人脸上的精彩表现,他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很满意,前男友这种东西,就该去死。”
“……”
最后还是陈岩打破了寂静,他用手指夹着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安德,评价道:
“我看他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梅森的脸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他不想继续纠缠,于是快速给两方介绍了一下:
“安德,这是你的邻居陈岩,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陈岩,这是安德,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他。”
介绍完毕之后,梅森把安德推进房间里,然后关上防盗门,与陈岩对视
陈岩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白色烟雾,问:
“这人谁啊,有那么特殊吗?”
“……被怪物选中的祭品。”
“那标记的怪物呢?”
“死了。他前男友。”
这句话含量很大,饶是经验丰富的陈岩都懵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陈岩不明所以:
“怪物都死了的话,标记也应该没了,带他来这里干嘛?还护得那么好?”
“这事没那么简单。”
梅森摇摇头,他的脸沉下来,
“直觉告诉我没完。”
闻言,陈岩又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起来。
……
晚上吃完晚餐,安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在曾经,他一天必做的事情。
以往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前男友并不喜欢新闻,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安德都没有看过新闻了。
如今,他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正轨。
安德打开了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把新闻当做背景音乐。
“夏日炎炎,游泳的确是解暑好方法,但是家长们也需要做好防护措施……中小学生溺水甚至死亡的案子时有发生……日前,教育部印发……预防……安全意识……责任书。”
安德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新闻,一边打开手机微信。
领导正好在微信群里发了一份《告家长书》。
太长懒得看,安德率先和众人一样,回复一个“收到”,然后飞快地滑到另一个app,开始看游戏视频。
“下面播报一则紧急新闻……男,二十八岁,红发……入室抢劫杀人……本市……举报……注意安全……奖励10万……”
“咔、咔哒”
客厅里面除了新闻播报的声音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声音,所以,那几声咔嚓声一下子就吸引了安德的注意。
安德眨了眨眼睛,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右边看去。
而客厅的右边,是一个小阳台。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刚才是阳台的玻璃门上传来了敲击声。
奇怪,大晚上的,玻璃门上怎么会有敲击声呢?
是哪只笨鸟撞上来了吗?
好奇之余,安德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他走到小阳台那里,拉开了玻璃门。
门外没有任何东西。
夜空中星星点点,远处是万家灯火。
或许是听错了。
安德后退一步,准备把玻璃门拉上,眼角余光随意一瞥,瞥见玻璃门门框旁边的东西,瞳孔骤缩——
一节断指,正躺在地面上。
沉默了几秒,安德蹲下来,捡起了那一节断指,细细端详。
断指已经呈现出青色,指甲盖变黑。
断口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被谁用刀切下来的。
可是,这是谁的断指?
被谁丢到阳台上的?
这节断指会不会只是有人跟他开的一个恶作剧,根本就不是真的?
安德试着用手指指尖去触摸断指的触感,那一节断指摸上去冷得像一块冰,硬得像一块石头,仅凭肉眼,安德并不能分辨出,这一节断指究竟是不是人的手指。
拿着那节断指,安德走到阳台边上,往四周张望。
他没有看到阳台周围有脚印,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节断指是被人故意扔过来的。
外面的夜晚还是很安静。
小区下方的花园里面有几个人在遛狗,他们聚集在一起聊天,如果有人专门翻他的阳台的话,下面的人不可能那么平静。
“奇怪。”
安德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安德拿过来一个空花盆——
之前梅森特意把他带到了这里的小阳台,跟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用阳台上的几个空花盆养花。
至于梅森他自己,因为他并不经常在这里落脚,不方便养花。
阳台上的那几个空花盆,就是别人送的花,然后因为无人照顾,最后花都干枯死掉了,最后留下的遗产。
现在,正好有用了。
安德从一旁的空花架上拿过一个小铲子,挖开了花盆里的土。
随后,他把那一节断指丢了进去,盖上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