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锋看起来确实风度翩翩,但是站在人高马大的宋城旁边,身板就显得瘦弱没有力量感,尤其是两人肤色上差了不止一个色号,前者立马让人想到一个词——小白脸。
这个年代,男人跟小白脸划上等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一件事儿。
宋城一身腱子肉,再搭上他那张端正略显粗狂的脸,就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味道”,而且充满了安全感。
年轻女同志自然偏向夏锋这种英俊的文化人,而上了年纪经过人事的成熟女性就会更喜欢宋城这一挂。
毕竟男人嘛,好用比好看重要,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更何况宋城长得也不比夏锋差。
“儿子,你怎么才来呀?”夏母看到夏锋就开始嚎,手啪啪啪地打腿上,不知道疼似的,“妈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众人给夏锋和宋城让出一条道。
夏锋不着急,先去停自行车。
宋城急不可耐地上前,蹲到叶晚跟前,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伸手扶人起来,又怕把人弄疼了,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掐自己大腿,问:“伤到哪儿没有?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叶晚:“……”
同志,你不要紧吧?再掐,你腿要断了。
夏锋停好车,才不慌不忙地将夏母搀起来,弯腰抱起小儿子夏宇,夏勇和夏阳规矩地站边上。
好和谐的一家老小。
没人管的叶早显得格格不入,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几步,大半个身子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垂着眉眼,忍不住在叶晚和宋城身上绕了绕。
宋城担心地上太热,叶晚坐了会生病,就让她坐在自己的鞋子上。
宋城一来,满眼都是叶晚,而夏锋从头到尾就像没她这个人似的。
“儿子,叶晚拿捅砸我不说,我一把年纪不想跟她计较,她还欺负小宇,你看把孩子吓的。”夏母哭着控诉道。
夏宇配合地趴在夏锋肩头上呜呜呜地哭。
夏锋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背,眼睛越过夏母看向叶晚。
叶晚不卑不亢,抬起俏丽的下巴,“自己老妈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夏副厂长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实在不清不楚,也可以问问大伙,咋地?还想装聋作哑仗势欺人不成?”
仗势欺人这个词用得很妙。
夏锋眸光微动,脸上神色立马有了变化。
“好了,误会一场。”他最在意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儿子……”夏母不甘心,叶晚那个死丫头都欺负到她头上了,要是就这么算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做人。
“妈,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也该为我多想想,”夏锋小声提醒夏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夏母生了三个女儿才得来夏锋一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嫁人,泼出去的水,没一个靠得住,她跟老头子现在挨着夏锋。
如果儿子工作上有个闪失,他们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些道理,夏母都懂,咬碎了后槽牙往肚子里咽,一手牵一个孙子准备回家。
“等下,”叶晚把人喊住,咄咄逼人,“走什么走?还没道歉。”
“你……”夏母刚要说话被夏锋摁住,后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将小儿子放到地上,轻轻拍他的后脑勺,语气温和:“给小姨道歉。”
众人:看,这才叫格局,领导就是领导。
不管怎么闹还是顾及两家关系,足以见得夏副厂长对自己媳妇的疼爱程度。
而叶晚……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夏宇道完歉,夏锋把人抱起来,跟夏母他们一块回家,走出好远,他回头喊叶早。
叶早提上水桶,扶着自行车追上去,太着急,捅掉地上,夏锋头也没回,夏母骂了几句。
回到家,夏母关上大门,劈头盖脸对叶早又是一顿臭骂。
夏锋让三个孩子上楼去学习,自己坐在客厅看报纸,直至听到一声脆响,他望过去。
叶早捂着脸,抬起头,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夏锋收回视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她越来越爱哭了。
“一天天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婆子怎么欺负你!”因为叶晚,夏母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就统统撒在叶早的身上,声尖刺耳。
夏锋将报纸扔茶几上,厉声呵斥:“消停一会儿行吗?吵死了。”
“儿子,你吼我干嘛?都是这个不省心的臭婆娘,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胳膊肘还往外拐!”夏母不依不饶,说哭就哭,捶胸顿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自己亲儿子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
夏锋从后面把人抱住,横眉怒目地看着叶早:“给妈道歉。”
叶早咬着嘴唇,不敢相信地对上夏锋的视线。
“道歉。”夏锋加重语气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