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剩下的祭坛为中心,整片大地开始颤动。
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潮水一样从祭坛中心涌出,顷刻间就爬满了墙壁。五条悟好奇的用无下限触碰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些墙壁上的符文更像是某种胶体。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五条悟轻巧的用咒力护住剩下几个人,把人像丢沙袋一样丢到了祭场外面。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诅咒影响的范围有多大,但是继续呆在这里的话那些人肯定会死的连渣都不剩,那么他就白来一趟了。
他可不想做白工,平白空手回去叫人看笑话。
六眼突然观测到一阵空间波动,五条悟往后挪了半步,抬头正好对上千手扉间那双黝黑的眼。
“人呢?”
“被我丢到外面去了。”
黑发黑眼的同学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那双眼睛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中间的祭坛。
游戏里的怪物也会有锁血时间,这期间的攻击都算作无效攻击。面前这个祭坛也是同理,安木重八已经开始了献祭的仪式,整片空间都被撕裂开来,这时候攻击已经没有用了,只能等它自己出来。
“好痛……”
各种各样的声音杂合在一起,带着说不尽的诡异。与此同时,他们周边的环境也开始变化化,原本墙壁上黑色的符文开始逐渐延展,逐渐遮蔽了头顶的天空。
生得领域。
五条悟的脸上也不由的带了些凝重,虽说有无下限,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而不是在书本上见到生得领域。
安木重八不知道去哪里了,自从那些符文涌出来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好痛……”
脚下已经不再是泥土和青苔了,变成了某种柔软的生物组织,每踩一下,都会带起不知名的粘液。
五条悟抬手就是一发苍打过去,但是蔚蓝色的苍被吞进了粉红色的肉壁里就没了反应。
意料之中的事情,强行破开这条路走不通。
“六眼有观察到什么吗?”
“咒力的源头在那边。”
五条悟抬手指了指左边,然后抬脚就走了过去。
脑袋里的神经还在一凸一凸的跳,但六眼的运转速度还没有停,腹内还在叫嚣着饥饿,感觉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里。
他可能撑不了太久,必须赶紧出去。
这片生得领域的构成相当杂乱,就比如刚刚他们所在的地方明显是以寺庙里的祭场为原型的,但只是往左走了几步,面前的景物就换了一番。
虽然被柔软的生物组织所覆盖,但是还是能依稀看出来教室的影子。
桌椅还摆在教室里,仔细看还能看见桌面上被人为刻下的字句。
[好困……]
[为什么还不下课!]
[学校好坑]
[是巨坑,快跑!]
[球球了,饭点不要拖课……]
但是咒力源头并不不在这里,他们还要继续向前。
刚离开那间教室,他们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房间里放着张床,墙壁上还挂着高考倒计时的日历,桌子上放着收拾好的书包和安安分分放在一旁的准考证,门上贴着一句话。
[高考必胜!]
看了一眼门上的贴纸,五条悟沉默的推开门,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他们又走过了许多的场景,桌子上放着做好饭菜的厨房,操场上好像怎样都到不了的1200米终点线,客厅里挂着轮流做家务的排班表,以及宿舍里还没写完的论文。
明明只花了几分钟的路程,但是五条悟却觉得有一整年那么长。
很奇妙,他之前从未遇见过这些人,但是这些人的人生似乎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离咒力源越来越近,五条悟也越来越沉默,千手扉间只是静静的跟在他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走到了咒力的源头,在那里,有一个人和一只咒灵在等着他们。
安木重八面露意外的看着他们
“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走出来了。”
不,不如说他们根本没有受到阻拦。
但是五条悟已经不想反驳安木重八的话了。
六眼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观察力。
教室抽屉里还放着没送出去的巧克力,贴着高考必胜的房间的床底下还藏着写满青少年心事的笔记本,厨房里冰箱上还贴着画上笑脸的便利贴。操场跑道两边还散落着未被扭开的矿泉水,客厅里还摆着一家三口的合照,宿舍的日历上标注着即将毕业的日期。
那是一段段被掐灭的本应该美好的人生。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未如此清晰过,他已经不想去管六眼的运转速度,反正总会有人替他善后的。
安木重八此时觉得不对劲极了。
为什么从生得领域里走出来,面前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半天想不通其中关窍的安木重八只能归功于五条悟那双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