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彭宇的妈妈一早上拎着自己儿子去医院照了X光,意料之中骨折了,儿子的右手臂被绑上绷带打好石膏。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老母亲身心疲惫,儿子反倒开心得不得了,石膏至少一个月才能拆开,那时候刚好开学,而暑假作业说不定可以因为受伤直接不做了,因祸得福太棒了。
途中,杜妈妈仔细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几个大男孩围殴一个年纪小的孩子本身就是错的,再加上孩子姓森。
附近姓森的人家不多,根据孩子年龄稍微能推出来这是在附近城镇中鼎鼎有名森教授家的孩子。
森教授何许人也?
几十年前葡泸出来理科省状元,入读闻名全国的A大,学费全免,博士毕业之后直接留任本校,成为业界小有名气的教授,退休之后怀念故乡,重新回到了葡泸。
如果自己的儿子好好和森教授家的孩子相处,趁机长点见识提高成绩,说不定在多年后能一举考个985或211,但事情没有如果,自家儿子见面就把对方给打了。
看儿子这伤势,打架时双方动手大概都没留情面。
杜妈妈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幽幽叹气,拐去了水果店买个果篮,打算去森老师家赔礼道歉。
自己儿子嘴里还不服气,“妈,昨天我都道过歉了,干嘛今天还要去他家再道歉?”
杜妈妈恨铁不成钢,一掌扇到儿子的后脑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只会吃饭不长心眼。”
路上刚好碰上了同样去森老师家的公安们,干脆两队人一同前往。
*
狄远赫把车放在路边停好,走到外公家门口刚想按门铃,发现门没关紧,狄远赫一推便把门推开了。
门内有个大院子,里面有两栋楼,一栋是类别墅三层构造,另一栋就逊色多了,似乎只是个杂物楼,但胜在设计别致,独具一番风味。
院子内种着一棵乔木,树冠遮住了半边院子,树干很粗,一个成年人勉强能抱住,树底下架着一个秋千,在风中晃荡着。
未见人先闻声,狄远赫听到里面喧喧嚷嚷的对话声。
“森老师,是我家这个臭小子不对,真是对不住啊。”杜妈妈把果篮放到茶几上,“我了解过,是我儿子先动的手,实在是抱歉。”
“没事,我家孩子也有错,只要两个孩子以后和平相处就好了,不用破费买果篮的。”外公边接过,边介绍自己,“我是森芒的外公森原宏,这位是我的爱人鹿珍意,这位是我的外孙狄远恒。”
杜妈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快问好。
杜彭宇的眼神在屋内四处飘,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对头,被妈妈推了两下才慢吞吞地开口,“森老师好,鹿老师好,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人的。”
外公森原宏看到面前这个男孩的手打上了石膏,脸上的淤青比昨天更明显,明明是先动手的人,结果伤的却比自家孩子还重,
外公心里颇有些无奈和愧疚,“道歉我收下了,以后你和森芒好好相处,不要再打架就好了。”
杜彭宇看了一圈没找到森芒,“森芒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刚刚我看到他在院子里。” 狄远恒给客人们倒了些水后,往窗外看了看,“也许偷偷溜出去了,我出去找找看。”
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了自己大哥站在院子里。
“哥你已经到了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狄远恒惊讶道,“我以为你还要等一会才到,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他的目光绕了四周一圈,在树冠中发现了森芒的影子。
一时间兄弟两的目光都集中在树上。
从狄远赫刚进门,森芒就注意到了这个陌生人,没按门铃无缘无故地走进来,他讨厌陌生人闯进自己的地盘,而今天算上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来了5个人了。
外公为了方便,甚至把狗狗们困在了狗房里,他今天甚至不允许去遛狗。
不过幸运的是,外婆现在正忙,没空检查他的作业,他能趁这段时间赶紧补作业。
让人痛苦的东西总是会让人逃避,昨天晚上森芒为了不让自己在梦中都带着痛苦,决定把痛苦推到第二天。
但逃避是没有用的,他还是要写作业。
作业是请以“我的朋友”为题写一篇250字的作文。
题目旁边还标注着外婆写的温馨提示:不可以写狗,你已经写了很多遍了。
外婆对他万事皆可套“狗”写作文这件事情表现出强烈不满,无论作文题目是我的拿手本领(如何把爱狗训练成坐骑),或是给自己画张像(认真论述人类与狗的相似性)。
好吧,森芒郁闷地把作文本拿在手中,他很讨厌写作文,为了不写他拖了足足一个多星期了,现在已经拖到截止日期了。
森芒把作文本摊在膝盖上,苦恼地在对自己要写什么朋友发愁、
狄远赫上一次见到森芒的时候,森芒才两岁,脸肉嘟嘟的,每天喝不到奶就会哭,时隔6年,他再次见到这个幼弟,幼弟脸上淤青画下的浓墨重彩尤为明显。
和当初奶呼呼的乖仔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