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大排档生意并不是很好。
店里摆了几张桌子,只有几个人吃饭。
刚刚赚了一笔钱,季同阔绰,点的都是肉类。
因为要骑车,没有点啤酒。
男孩子吃饭快,没一会便草草解决了晚餐。
两人回到车行,车行灯还亮着,几个修车师傅在加班。
老板在整理零部件,看见他们回来,取下墙上垂挂的一个本子。
“季同,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能过来?”
季同摊手道,“我随时啊,学校的课我都翘习惯了,你给我按照常工一样排就行。”
车队那边催的急,这段时间的确很缺人手,听到每天都能来,老板无疑是高兴的。
他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到于瑾身上,“那这个小兄弟,也一样?”
季同:“他怎么能一样呢,人学校课多着呢。”
对上老板期盼的眼神,于瑾手上低头整理摩托车帽,“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放学可以来。”
老板有些犯难,“那这个时间,我不好算工钱啊。”
“不用算我的。”于瑾笑笑,“我空就来帮他,我的那份,算到他身上就好。”
“那成。”
老板把本子合上,想着这样倒是也省事。
他对季同道,“那接下来两周,你就来我这干,这段时间没有休息日,但是过几天中秋节店里放假半天。”
“得了。”季同笑着比了个手势。
离开车行前,于瑾问老板借走他一辆越野自行车。
季同接了几个电话,是他爸打的。
“靠,老头你打几个电话了,”
季同单手捏着电话,贫嘴应付,“行行行,知道了。你儿子我又不是姑娘,晚点回怎么了?”
“这不是刚刚干完活嘛,什么?没浪,我和于瑾在一起。”
季同头有些疼,偏头看了眼于瑾。
“行了,我挂了,您就给我计时,半小时之内没回您就拿绑旺财的狗绳给我掉树上成不?”
季同挂了电话。
偏头对于瑾道,“我爸,连环催命符。”
于瑾单手搭着车,低低嗯了一声。
“你说这男人到了更年期是不是都这个德性啊,啰嗦的很,就恨不得在我身上安装监视器了。”
“这不是关心你。”于瑾漫不经心的接话,“少在我这羡。”
季同哑然,反应到什么,也没再继续说这个了。
“对了,兄弟,你要不要考虑搬出来?”季同和他商量,“我想说我家住的太偏了,我出去折腾怎么也不方便,你要是搬出来,咱两一起住。”
于瑾把黑色冲锋衣的帽子扣上,挡住大半张脸,不咸不淡的应,“再说吧。”
季同皱起眉头,“就你大伯那家人,你还真能住的下去。”
于瑾轻笑,帽檐遮住了他大部分脸,只一双眼眸露在外面,看不清表情。
他语气轻松,“不收费白住,想那么多干什么。”
“成。”
季同没再说什么。
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特别还是于瑾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必让他过多操心。
他跨身上车,单腿踢掉脚刹,“那我就先回了。”
想了想又补充问了句,“对了,过几天中秋来我家,陪我爸喝几杯。”
于瑾单手搭着车把,低头拧了几下车铃,“嗯,再说。”
-
夜凉如水。
陶昉坐在车里,仰靠着椅背。
外面天已经黑沉,老城区里路窄,沿途两道停了很多车辆。
手机亮起,在座椅上震颤。
她探手拿包,打开手机。
“喂,哥哥。”
电话是陶霁打来的。
“嗯,在哪儿?”
他声音低哑,周围声音很杂,偶尔有广播的声音。
“我在车上,刚在陈老师那画画。”
“嗯。”陶霁应了一声,“我刚回了趟家,看你不在。”
“先生,请出示证件。”
手机里传来杂音。
工作人员守在安检门外,一台扫描仪立在一旁。
陶霁站住,身旁的工作人员递上证件。
“哥哥,你在机场吗?”陶昉问。
“嗯,公司有事要处理。”
“去多久呢?”
陶霁接过证件,迈着长腿往机场里面走。
“估计有几个月,目前不确定。”
“哦。”
“爸也去,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在。”陶霁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话,“你如果孤单可以去外公家呆段时间。”
陶昉抱着手机,点头,“好。”
挂了电话。
陶昉偏头看向窗外。
夜色漆漆黑黑的,前方有红绿灯,车子刚好堵住。
窗外一条小吃街,亮着五颜六色的店名灯牌,一家肯德基店开在三叉口,两层楼高,落地玻璃窗一眼能看清里面在就餐的顾客。
一张方桌对着窗,有个小女孩坐在父母中间,拿着汉堡在咬。
女孩的父母笑着在聊天,她举起汉堡给旁边的妈妈咬了一口。
陶昉偏着头看,目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渐渐放空。
她唇角往下垂,轻轻咬了咬下唇。
夜色的街道行人匆匆,很热闹。
陶昉拽住手机,心有一点点空。
慢慢牵出点点迷茫的空虚。
陈彦骞的画室开在城西,离陶家不是很远。
因为陶家发济早,公司和购置的房产在离老城区不远的地方。而近几年发济的企业家,很多把公司开到了城西,是随着城市发展的新城。
陶昉偏着头看窗外,她耳朵里插着耳机。
只是突然间,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被一道黑影吸引。
她偏头,窗外,隔着耸立多年的白桦树,一辆自行车驶过,然后停在了边上。
本来她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只是下一秒,骑在车上的少年摘了黑色冲锋衣的帽檐。
他微垂着头,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陶昉默默摘了耳机。
红灯转绿,车子慢慢往前移动。
陶昉偏着头,看到那道黑色的长影往前走,走进旁边一家小店。
人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陶昉抬手拍了拍椅背。
“于师傅,前面左边停个车。”
把车停靠一边,于瑾插兜走进旁边的店铺。
店铺面积极小,只摆了一张方桌,墙上挂着一台老式电视,架在方桌的前面。
电扇立在玻璃柜旁边,向着柜台吹。
墙上被红色的海报贴满,柜子旁立着一张白色的板,写满了数字。
于瑾走进去,老板正低头吃西瓜。
“小伙子,又来了。”
看见来人,老板搁下吃了一半的西瓜,抽了两张纸巾擦嘴。
“嗯。”于瑾弯唇点头,站在旁边扫了眼墙上的走势图。
“上次我去了趟外地,听我老婆说,你中了五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