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傅瑜正式开启了来自纪临风的“魔鬼训练“!
她早前以为李大芒已经够可怕了,如今才知是自己见识太过浅薄,想的太过天真。
这府中最可怕的绝对是她那个人狠话不多的小师叔。
这些日,她听到他说得最多的便是:再来!不行!五百遍!不练完!不许睡!
魔音绕耳,经久不息,就算是梦里,傅瑜都在蹴鞠,而小师叔就站在她身边,面色阴郁,一言不合就挥动手上的小皮鞭狠狠往她身上抽!
每每傅瑜惊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噩梦一场,委实被吓出一身汗来。
半个月训练下来,约莫怕她骄傲而有所懈怠,傅瑜从纪临风口中听到的赞赏几乎屈指可数。
哪怕她进步了,小师叔也总是吝啬至极,不说半句好话。
起初她确实心有抱怨,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好像在小师叔眼里都总是不够好。
但傅瑜也知道自己的能耐,眼看离三月比试之期越发近了,若是想赢,以她眼下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
可一旦输了,她便要承受离开将军府,离开千叶县的后果。
这场“赌局”,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得谁,不想离开,她就只能赢!
山谷的夜空静谧悠远,云层很高,前些日才落过雨,清风拂过,空气里带着股淡淡的青草香。
偌大的浅滩上,时而传出鞠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纪临风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鞠,抬手扔回去,冷声道:“你脚上的发力点不对,再来一次!”
傅瑜站在另一侧,抹掉额上的汗,将鞠摆好,再次起脚。
“力道还差一些,再来!”
低沉的男声再度传来,这次纪临风用脚将鞠踢了回来,傅瑜想接,却是扑了空,眼睁睁看着那鞠擦着自己的肩膀重重落在远处。
不知怎么的,这些日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在这瞬间突然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膛。
傅瑜眼眶蓦然红了一圈,气恼自己竟然连小师叔随意的一脚都接不住,霎时被这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紧紧包裹。
她低着头,像被人施了什么定身咒法。
纪临风瞧出不对劲,连唤两声她的名字。
傅瑜才迟缓地动了动,有气无力地摆手道:“小师叔,我没事!”
她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暗自咬牙,往前跑出去,将落在岸边的鞠捡回来。
为了快速提高傅瑜对鞠的控制力,这两日,纪临风让她在脚上绑上了沙袋,对目标进行击打练习。
连着多日的高强度训练,傅瑜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早前腿上的旧疾这几日也有了复发的迹象,晚上睡觉时总会隐隐作痛起来。
当下这种感觉又卷土重来,傅瑜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作痛的脚腕,又在地上试着活动了两下,才再次调整好姿势,准备将鞠踢出去。
兴许是太想做好了,加之雨后地面泥泞,傅瑜用力过猛,脚才抬起来,整个人就向后一滑,失去重心。
没踢到鞠便罢了,还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傅瑜窘迫难当,面色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第一反应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须臾,才感觉到脚腕处疼得更厉害了,她咬着唇,双手撑在地上,试图起身。
而已经在这时候纪临风飞奔到她身前,出声喝道:“别动!”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少年强势又霸道的扣住,只能无力垂下去。
感觉到她安分下来,没再动,纪临风才转头去检查她的脚。
“是不是很疼?”
傅瑜抬头,一眼就触到少年冷硬的侧脸还有紧蹙的眉头。
他半蹲在她身前,说话时,有热气扑过来。
傅瑜微微侧身,咬紧牙关,闷不做声,只是连连摇头。
纪临风自是不信的,他的手掌方一握上少女的脚腕,傅瑜就眉心一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等感觉到纪临风冷冽的视线扫过来,她又顿时将身子绷紧,强忍着疼痛,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她面上的虚弱却是掩盖不住的,原先微红的双颊,此刻已惨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还覆着汗。
傅瑜唇角艰难地扯出笑意:“小师叔,我真没事!”
纪临风却沉着脸,不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她脚腕处缠着的沙袋解下,然后就要伸手去脱她的靴子。
傅瑜抓住他的手,执拗道:“我真的可以继续练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又咬牙想要站起来。
纪临风伸手将她按回原处,大声吼道:“这么逞强做什么,给我老实待着!还是你想把腿练废了,以后不想再蹴鞠了!”
他眸中仿佛掀起狂风骤雨,语气强硬得不容置喙。
傅瑜被这一吼直接吓得哑了声,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双杏眸里浮起水光。
等她老实安静下来,纪临风直接脱了她的皂靴,而后取下毡袜,查看她的伤势。
傅瑜身量瘦小,一双足也生得小巧玲珑,细嫩又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