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巍打电话来说,马上开始回来了。
“伤得怎样?”童欣问道。
“脱臼,医生已经帮我拧回去了。脑门上那个伤口伤到了毛细血管,看着吓人,其实还好。”杜巍轻描淡写地说。
童欣说不上来自个儿心里是什么感觉,只习惯性地说:“路上注意安全。”
之后,她就一直焦躁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杜巍。
等到快十二点,杜巍还没有回来。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的童欣不经意地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照理说,半小时前杜巍就应该到了,怎么还没到?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山路曲折蜿蜒,晚上视线不好,该不会,路上……翻车了,掉山下去了?
她的心脏砰咚砰咚剧烈地跳起来,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似的,跳得又快又响,让她很难受,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拿着手机的手一紧,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解锁的声音。
童欣猛地站起来,往门口疾走了几步,杜巍刚好打开门进来,他的胳膊看上去已经没事了,脑门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贴了块纱布。
两人四目相对,童欣不确定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遗憾还是庆幸。
杜巍走到她面前,小声问:“孩子们睡着了?”
“嗯,早就睡着了。”童欣盯着杜巍脑门儿上的纱布,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知道错了?”杜巍又问。
童欣心里一抖,一般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没好事。她抿了抿嘴,垂着眼帘,点了点头,心里却在防备着——他又要动手了?这次打哪儿?怎么打?
她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怨恨:他在回来的路上怎么没滚到山沟里去?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杜巍今晚却没打她。他洗了澡之后,就拉着她上床睡了。
童欣睡不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耳畔是杜巍均匀又灼热的呼吸。杜巍像八爪鱼一样搂着她,一条胳膊搭在她的心口上,沉甸甸的,压得她不太舒服。
她轻轻地把他的胳膊拿开,但很快,他的胳膊又无意识地回到了这个位置。
童欣默默地叹了口气,懒得折腾了。
她想起睡觉之前,杜巍又重申了一遍:“你下次要敢再做这种事,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哪儿都去不了,听见没有?”
她能说什么呢?她只能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