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陆渊正在教木恬练字。

她有这个念头已经很久了，自己本来就不会写毛笔字，原身更是大字都不识一个，还好越朝的文字和以前繁体正楷差不多，她才囫囵着能认个大部分。

小娘子提出来的要求，陆渊自然不会拒绝，所以二人就定下了每晚习字的约定。

“练字要先学执笔。”

木恬按着他话里的意思拿着笔，可那笔就是不听使唤，怎么拿都有些不对劲。

正在她想要出声询问时，微凉如玉的手指覆了上来，侧头看过去，陆渊倒是一副正经的样子。

调整完她拿笔的姿势，两双手一触即分，木恬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了笔上，却没看到身边人微红的耳根。

会拿笔之后，就可以描红了，陆渊没让怀安上前，而是自己磨起了墨来。

木恬坐在桌前，看他一手笼着袖子，一手悬停在半空转着圈慢慢研磨，虽然拿的是墨，倒有点红袖添香的意思。

怪不得文人都爱这一款，确实是赏心悦目啊！

小米进来时，木恬从描红贴里抬起头来，见她一脸的魂不守舍，就说道：“是不是累着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你早些去歇着吧。”

听见饱含关心的话语，小米咬了咬嘴唇，才犹豫着开了口。“不累的，只是刚刚去厨房时，我看见……”

说到这里，她看了陆渊一眼，才接着说：“看见周嬷嬷也在里面，还慌慌张张的，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小米知道周嬷嬷是陆渊的奶娘，怕自己的猜测惹了他不快，但此时仔细一回想，周嬷嬷转身时眼里明明就带着恶毒，就算被骂，也得把这事说出来。

木恬二人还没说什么，怀安却有些激动了起来，“肯定又是想做什么坏事了，小的这就去把她叫来，问问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等等。”

两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陆渊和木恬对视了一眼，见他没开口，木恬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倒不如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若能抓住，就可以一次性解决了。”

家里主子的奶娘，一般后来都会成为管事嬷嬷，但账本如今被木恬管着，怀安和小米都直接，家里又没有其他铺子田产等，周嬷嬷的地位就很是尴尬了。

陆渊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让她以为自己没被怀疑，到忍不住时自然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但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木恬的想法和他完全一致，这样机敏的小姑娘，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得更多一些，更深一些，看看她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陆渊现在可一点不觉得重来一次无聊了，能遇上木恬，明明就是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

见怀安冷静了下来点了头，木恬又叮嘱了他和小米几句，“不要惊动她，只是入口的东西都得看好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来报。”

这次想动手却被撞破，恐怕周嬷嬷还得蛰伏一段时间。

昨日练字练得有些晚，木恬破天荒地差点没起来床，等她带着小米匆匆赶到书院门口时，摊位上基本都已经站着人了。

二人赶紧走到小摊上，却看见一地狼藉，碗筷杯盏都散落在地上，不少都被摔得粉碎，就连那木制的也都裂了开来。。

因为这儿有书院管着，所以大家都是把这些家伙事放在摊位上，每日只带食材过来，但之前从没出过疏漏，昨天也没刮风下雨，不可能是自然因素所致。

“这可怎么办，没多久书院就要休息了。”小米一边哭丧着脸，就一边蹲在地上，准备赶紧收拾一下，却被木恬按住了肩膀。

木恬环视了一圈旁边的摊主，只见不少人都偷偷摸摸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一和她对上眼，又立刻低下了头，像是生怕被抓到一般。

这神色一看就不对，明显是有人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