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热的天也不能不吃饭,到了八月可怎么办……”
话没说完,那门就开了,果然是个长相清秀的妇人,头上带着根金簪,家底应该很是殷实,还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坐在桌边,眼眶红红的。
面对疑惑的目光,木恬先是露出个笑来,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谁不喜欢笑容甜甜的小姑娘呢,妇人一下子就弯起嘴角,迎着她进去了,木恬也得知她叫柳玉娘,夫君在外做活还没归家,家中女儿叫做绵绵。
木恬进屋后,给二人都倒了一杯冻柠茶。
“这茶在井水里湃过,若是玉娘姐姐和绵绵不能喝凉的,就别动了。”
玉娘听了就说没事,又拿了点心过来。
绵绵好奇地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汤,颜色清亮,上方似乎还飘着寒气,一凑近就觉得有股子酸酸甜甜又清爽的味道,她犹豫着没动,木恬笑眯眯地说。
“这茶在井水里湃了许久,冰冰凉凉可好喝了,绵绵要是不想喝,姐姐就拿走了。”
小女孩瘪瘪嘴,小猫似的挤出了几个字。
“我想喝。”
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柠檬的酸先涌了上来,可冰凉和甜味瞬间也追了上来,在口中交织成和谐的乐章,她握着杯子,没忍住又喝了一口,眼睛顿时就弯成了月牙形。
几句话的功夫,那一小杯都快喝完了。
“娘,好喝。”配着冻柠茶,绵绵还吃了些饭菜,让柳玉娘是喜上眉梢。
“还得多谢木姑娘,绵绵好几天都没胃口,多亏了你这茶。”
见女儿这样喜欢,柳玉娘也端起杯子来,酸酸甜甜的,确实开胃,喝完一小杯,满身的暑热也散了,心里都凉悠悠的。
她就这么个小丫头,疼得如珠似宝,忧心好几天,终于松了口气。
见绵绵还想倒冻柠茶,木恬握住她的手,“不能喝太多哦,这里面是茶,又这样凉,喝多了晚上睡不着呢。”
木恬自己对□□不敏感,可她有个同事,只要在下午三点之后喝奶茶、柠檬茶这些,晚上必失眠,小孩子就更得注意了。
见母女二人都眉开眼笑的,她就问了自己的事,“玉娘姐姐可知道,附近哪里有手艺好的木匠?”
一听这问题,柳玉娘笑得更开心了,“可巧了,我家相公就是木匠,手艺在镇上都是有名的,你是想打什么?”
木恬还想着要去哪寻合适的木匠呢,这就碰上了,她忙描述了大概的要求,“……大致就是这些,得做得薄一点,不然就太重了。”
她说得清楚,柳玉娘听完就明白了,拍了拍木恬的手,“你放心,过几日我给你送到家里去。”
没几天,她果然带着一摞子木制餐盘上了门,既轻巧大小又合适,不仅表面磨得圆润,还打了层蜡,看着很是雅致。
木恬是越看越喜欢,想多给些银子道谢,柳玉娘却坚持没要,只让她以后做了什么新鲜吃食,就给自家尝尝鲜,说是绵绵天天在家喊着喜欢木恬姐姐呢。
有了木制餐盘,加上酸甜开胃的冻柠茶,木恬的小摊越发热闹了,书院的学生每日都约着要早些去,迟了可就得排队了。
摆了小半月的摊,加上有意补身子,她颠锅都轻松了不少,远远看上去已经有几分大厨的风范,一开始做的是干炒牛河,后来又加了湿炒的,也有不少人喜欢。
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不但回头客甚多,每天还都有被同窗带过来尝鲜的,吃完之后也都成了小摊的忠实顾客。
那个买了第一份炒牛河的书生,更是隔日就要来一次,若不是木恬劝着说天天吃容易腻,他恐怕恨不得每天都吃炒牛河。
这天木恬收完摊,清点了收益,发现只差半两银子,就够二十两了,陆渊下个月的药钱和家里开支已经够了。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等新食材出来,也可以给小摊加个新菜了,只做炒牛河能维持温饱,但离开店还差得远。
刚到巷口,怀安却从里面急匆匆出来,一见她就喊道:“少夫人,少爷醒了!”
木恬恍惚着走到正房门口时,都还没回过神来。
陆渊,自己的夫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