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李米“噗嗤”笑出声,“程哥,你可不能浇灭孩子想学习的劲头啊,这太稀奇了。”
穿红裙的女人也坐近了些,风情万种的眨眼,“我也觉得。不如就让他跟着一起?学习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程封沉默几秒,“也行。”
顾不尚一把抓着祝高兴的手腕,“可以一起去玩了!”
祝高兴压了压他的手,“我是给你补习,不是陪你玩的,你兴奋个什么劲。”
他抽出那本题册,“写多少了?”
顾不尚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亮,“没写完,有几道题我不会做,就空着了。”
祝高兴翻了翻,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慢慢的太阳穴都抽了几下。
顾不尚一直盯着他,表情紧张起来,“怎么了,错很多吗?”
祝高兴很冷静,“这道数学题,问的是甲射击靶子五次,乙也是五次,求概率和方差值判定两人谁输谁赢,你为什么答的是,把另一个人崩了就能赢?”
顾不尚撇撇嘴,“这道我本来不会做,就问了李米,他说这是智力题,要这么答才行。”
祝高兴沉默。
“谁是李米?”
顾不尚指了指那个脖子纹一堆汉字的男人,“就他。”
李米耳朵尖得很,听到这句,抬头就给了祝高兴一个笑容,“害,我瞎说的,谁知道他真信了。”
祝高兴回了个假笑,然后小声叮嘱顾不尚,“以后不会做留着问我,别问别人。”
顾不尚语气认真,“好,我知道了。”他顿了顿,“哥,你人真好。”然后开始夸,“又善良又聪明,感觉什么都会。”
他伸手把那筐橘子拿过来抱到自己怀里,“还给我买吃的。”
祝高兴翻着题册回答,“谢谢,我藏了这么久的品格竟然都被你发现了,你也很聪明。”
然后他就夸不下去了。
数学烂,语文也烂,古诗一句不会,作文除了变异畸形仿佛外星人拿脚写的字体外,内容更是一塌糊涂。
「题目:我的梦想。
我叫顾不尚,我喜欢别人叫我尚尚,显得我很可爱。
以前我没有梦想,就喜欢坐在墙根画画,特别无聊。
幸好,我遇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哥,他叫猪高兴,他比我高,但是看得出来,他已经不会再长了。
很瘦,一点肥肉都没有。但是好白,就像我之前在村里见到那头在热锅里煮过的猪,哥的皮和那惨白的猪皮很像,都白的发光。
我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当时见到那张发光的猪皮,我就好想把它带回家,做成一张毯子,天天盖在身上。
但我没拿到,猪皮被别人吃掉了。
从我看到我哥这一刻开始,我就又有了那样的感觉。
但不是把他的皮扒掉做成毯子,而是想把他偷回家,放到供桌上供着,每天晚上都看着他的光皮睡觉。
我一定能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这就是我的梦想。」
祝高兴:“......作文不及格。”他顿了顿,“不,是零分。”
顾不尚皱眉,“为什么,我觉得我写的很好。”
祝高兴看了眼他,拿起铅笔头在纸上写了个“祝”字,“这才是我的姓,不是杀猪的猪,是祝福的祝。”
顾不尚“啊”了一声,“我不会写这个。”他伸出左手,“你能教教我吗。”
还是个左撇子。
祝高兴无语的把铅笔头塞到他手里,捏着他的手在纸上连写“五个”祝字,“现在会了没?”
顾不尚点点头,“会了。”
时间过得很快。
程封的小会议也开完了,他活动着脖子站起身,“晚上十一点四十,碎石工厂外国王大道上见。有问题吗?”
“没了。”
“可以。”
这会开的还真一点不避讳,全程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炸掉”。
祝高兴心里琢磨,眼睛看向了拳台,那黑人被大汉打趴了,已经在倒数计时,他嘴角的血流着,骂声却没停,还是一口的东北腔,“草泥马.....你个蠢能,给我等着......我整不死你......”
改作文的顾不尚也早已停下笔,正认真的看他,“你喜欢看打拳?”
祝高兴收回视线,摇头,“我不喜欢看人流血。”
顾不尚突然凑近,张开嘴伸出了舌头,上面的钉子还牢牢钉着,边缘却在溢血,鲜红和粉色交映,透着血腥味的病态。
“你看,我也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