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鹏端了个搪瓷缸子喝水,喝完就放在靠近周信阳的位置,让他也用这个喝。
“信阳老弟,你说我让我家江展也学学木工这手艺行不?”
周信阳回想了下昨天见的皮猴子似的江展,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要看他喜不喜欢。”
江鹏无奈,“他能喜欢啥,他现在就喜欢到河里摸鱼,爬草垛子,泥池子里滚。”
“我还想着要不就送他去当兵,磨练一下,但又不能家里都是当兵的,我妈一个人在家有啥事没法照应啊。”
“不是还有江颖?”
“别看我家江颖长得柔柔弱弱,她可是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要去当兵的,先甭管体能合不合格,就算当不成兵,也还是会去考部队文工团那类的,我正琢磨着让她学点啥才艺。”
周信阳抬头对他浅笑,很羡慕他们一家子兄弟姐妹互相照顾,心里惦记着对方。
他一个人惯了。
江鹏瞧见大门口进来两人,脸色骤变。
宋桂兰风风火火地赶来,见了江鹏也没打招呼,两家这关系,有个当军官的外甥也借不着光,径直走进堂屋。
人未到声先到,一只脚刚迈进屋就开嚎:“冬月啊,当娘的求求你了,快救救你爹和你二哥吧。”
于冬月一激灵,眼瞅着宋桂兰向她扑来,忙不迭起身躲开,宋桂兰扑了个空,转身又要追过去。
宋莲芝顺势拽住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大姐,你咋来啦,稀客啊,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家里啥也没准备。”
宋桂兰索性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冬月。
“小妹,你帮我劝劝我家冬月。”
“啥事啊?”
宋桂兰泪眼汪汪的,“就是我家老头子和东升啊,他们俩昨天被队长送去采石场了,那地方,听说上次村西头的赵友被滚下来的石头砸的腿没了一个。”
于冬月在一边晃着腿嗤笑。
宋莲芝也憋着笑,“那个赵友可是偷他嫂子衣服被发现才送去改造的,姐夫和我外甥咋就被送去了?”
于冬月昨晚上就跟她说了,她还夸了半天,说于冬月18岁终于学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