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
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人。
隋衡在心里想。
所以,四舍五入,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没有,孤先做饭去。”
隋衡想通后,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江蕴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吃完饭,两人依旧分头行动。
江蕴回来早些,快走到洞口附近时,忽见旁边荆棘丛中有一团黄色物什,捡起一看,竟是一只死去的黄雀。
这是一种喜爱在崖底生活的黄雀,生命力极强,身上并无伤痕,无缘无故,怎会死在这里。
江蕴若有所思,忽然,视线被藏在黄色绒羽间的一点墨色吸引。
拨开绒毛,见黄雀背上果然用青墨刺着一行小字:殿下,盼归,若见信,请回复。
很端正清雅的字体。
原来,那人已经与崖上的人取得联系。
只是,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将黄雀弄死。
怕被他发现么。
江蕴依旧将黄雀丢回原处,回到洞里,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不多时,隋衡也回来了。
“今日这么早。”
他心情不错的样子,手里照例拎着几只野味,熟练的开始生火。
江蕴点头,“嗯”了声,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隋衡处理起野味很有一套,不多时,一只烤野鼠和一锅肉丝野菜粥就做好了。
江蕴喝完粥,没立刻离开,放下木勺,抬头望着隋衡道:“我已研究过所有数据,后天起东风,是最佳逃生时机。”
“是么。”
隋衡神色倒是挺平静。
江蕴看他一眼。
“你的木鸢,做的如何了?”
“放心,孤的技术,保证让你满意。”
他笑吟吟,意味深长,眼神透着暧昧。
江蕴不再看他,起身回到休息的地方,继续忙自己的事。
隋衡很快也吃完过来,打量着有些过分安静的小情人,突然伸手把人揽入怀中,道:“都要离开了,孤好像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江蕴动作轻顿:“无需知道。”
“那怎么成,做孤的小妾,可是要家世清白,登记入册的。你不肯说名字,礼官来要名册时,孤怎么说,直接说‘暖房小妾’么?孤倒是无所谓,只是你……”
“随你。”
然而今日隋衡是铁了心了要问出来的,反握住那截腕,就势把人压在石壁上,哄道:“告诉孤,好不好?”
见江蕴依旧轻抿着唇角不吭声,他眸光忽深了下,笑道:“预测风向与风力,需要十分敏锐的观察力与感知力,即使在军中,也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的斥候才能准确预测。你到底是谁,还懂这个?嗯?”
和前一刻的温柔诱哄不同,他仿佛瞬间脱掉外皮,变成了一头锋芒毕露、攻势凶猛的狼,强势碾压着已经到手的猎物。
这才是此人的本性。
“你的口音,似乎不是陈国人。你,究竟来自哪里?”
隋衡步步紧逼,继续问。
江蕴整个后背都被他压制着,紧贴在洞壁上,没有一丝缝隙,只能被迫仰头,看着他。
江蕴并不意外隋衡会有此一出。
能创立青狼营,令诸国闻风丧胆的大煞星,不可能是个色迷心窍、毫无脑子的登徒子。
正如初次相见,此人就怀疑他是政敌故意丢下的诱饵一般。
这些时日,他们表面上相处的相安无事,甚至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此人从未停止过探究、试探。
他注意到了他的口音,也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能记录风向的特异能力。
现在木鸢已经做好,到了逃命的关键时刻,身为一国太子,此人绝不会令利智昏的带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奸细一起逃生。
所以,他终于要正式开始确认他的身份了。
只要他回答错一句,此人恐怕便会毫不留情的丢下他,独自逃生。
江蕴闭上眼。
“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隋衡笑:“你这般漂亮,孤如何舍得杀你。”
江蕴:“左右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那可不一定,你先说来看看。”
隋衡悠然等着答案。
江蕴只能淡淡重复之前说过的:“我并非任何人派来的诱饵,与你相遇,只是意外。”
“孤知道。”
江蕴睁开眼。
隋衡:“让你意外了?”
隋衡自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认定的,得出如此结论,只是因为几日相处下来,没发现江蕴在他身上有任何图谋。
甚至还恨不得时时避着他。
一个诱饵,就算掩饰得再好,怎么可能没有图谋。
除非,他们的相遇,真的只是个意外。
这个认定,让向来桀骜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很愉悦。
江蕴垂下眼:“既如此,你还问什么?”
“孤自然要问。”
“孤身为太子,怎么能连自己小妾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江蕴睁着乌黑莹润的眸,定定望着眼前桀骜张扬、充满占有欲的年轻男子,忽然觉得有些荒唐。
一个敌国太子,他各种意义上的死敌,竟然在这深不见底的崖底,和他发生肌肤之亲,一本正经的要纳他为妾,还认真探究起他的身世名字。
江蕴:“其实你我,不必……”
未说完,唇便被堵住。
一阵攻掠后,隋衡锋利着眉眼,轻轻捧起那张雪白艳绝的脸,眸光深邃压下,道“你觉得不必,孤却觉得很有必要。”
“孤可以不追究你的来历,但告诉孤,你的名字,好不好?”
“你难道没有瞧出来,孤很喜爱你么?”
江蕴平静望着他。
隋衡莫名有些心慌。
“怎么,你难道,对孤没感觉?”
这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施展技巧,几夜下来,他们的身体也十分合拍。
“是不是孤的姿势……”
“没有!”
江蕴羞恼打断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他都能将话题引到那方面。
沉默片刻,道:“卫国,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