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容在狱中攀咬那个叫春桥的,陛下已经疑心,让人去查,”那个人又继续说道,“要不要处理掉她?”
语气阴冷,带着浓郁狠戾的煞气。
莫名熟悉的尾调让春桥想到曹景轩,那是个眉眼之间总是罩着阴沉沉乌云的年轻人。
又因为他说要杀她,春桥害怕之下又拼命往里面缩了几步,只是疑心就要让她送命,这些人有了权势,各个都变成了如狼似虎的豺狼。
草菅人命,欲壑难填。
盛秋潮终于开了口,语气沉静,“这个不急......”
话未说完,盛秋潮突然顿住,他将视线投向桌子底下,站在他身边的曹景轩也一样看向桌下。
盛秋潮凝眸,他声音平静,“你先回去吧。”
曹景轩抽出腰间匕首放在桌上,“等下用得到。”
他朝盛秋潮颔首,盛秋潮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反应。
曹景轩会意,飘然离去。
盛秋潮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见桌子底下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俯身掀开桌帘,朝着里面由于惊恐倏然瞪大眼睛的春桥轻声说道,“还不出来?”
春桥浑身血液凉透,她好一会才同手同脚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看见盛秋潮朝她伸出手,身子不由打起颤,脸色发白:“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真得什么都没听到,”盛秋潮挑眉,他用一只手钳住春桥的肩,又拿出巾帕为春桥细细擦去额角的冷汗,“那表姑娘在桌下这么久是在干嘛呢?”
盛秋潮的动作细致,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春桥却觉得这是盛秋潮要杀人的前兆。
他果然真得想杀了自己......
春桥被他的话吓得全身僵硬,眼角已经漫上湿漉漉的水汽,她的唇不受控制地颤栗,说起话来相当磕巴:“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要杀我。”
简直是语无伦次了。
盛秋潮微微俯下身,春桥薄瘦的脊背被抵在梨花木桌上,笔洗被碰倒,温凉的水清晃晃溢出,蔓延浸湿素淡襦裙。
她的小腿轻颤,男人高挺的鼻梁马上要碰到她的细颈,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她白皙细腻的下颌,春桥绷紧的指尖抓住男人修长干净的手,带着哭腔道:“那个梦好吓人,我不想死。”
“表姑娘不会死的,”盛秋潮顿了一下,手指抚上春桥柔软光滑的脸颊,替她拭去细细密密的泪,“不骗人。”
盛秋潮又问道,“表姑娘不应该高兴吗?”
春桥被噎了一下,她一时之间连哭都忘记了,还有些摸不着头绪,她怯怯道,“我应该高兴什么?”
“盛春容如今倒了,再也没人能欺辱你,”盛秋潮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春桥颊畔滑过,“你不高兴吗?”
春桥眸底被逼出水色,她结结巴巴道,“真的是你?”
“我只是派人去请了大理寺卿,”盛秋潮的指尖一落,在春桥绵软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梨涡,“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这话自然是作假,不过用来哄哄春桥大概还是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