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再走个三里多的路,就到了紧邻天竺山的景阳县了,叶小丁和慕容清合计着眼下最好的打算就是暂且在景阳县住下,这道士如今仍旧昏迷,且也不知何时能醒,刚开始两人并未重视,到现在才不禁想到:道士莫不是如此一睡不醒了。
到了夜晚,本不会放生人进城的,然这景阳城门口的守卫异常松散,有些破旧的大门也虚掩着,也不知城中是否有人迹,或者说只是个荒城而已。
如此毫不费力的进了城,只见城内的道路甚是宽敞,不过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灯也熄的极早,走在安静诡异的长街上,只能看到街尾处一户人家中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于夜风中左右摇摆。
叶小丁见慕容清表情凝重,猜测他为今晚落脚之地烦恼,不想他突然没由头的问了句:“小丁,你可闻到了什么味道。”
叶小丁努力吸着鼻子嗅了嗅,除了空气中冷冽的风送来的泥土之气,没闻到什么味道,于是摇了摇头。
“是茶花香,用上好的茶花晒干研碎缝进香囊里,就是这个味道。”慕容清淡淡道。
“但是茶花香味清淡,怎么能制香囊,况且还能被你察觉。”
“这点自然难不倒使用者,”慕容清无奈一笑,继而说道:“对于一个习惯用香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慕容清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叶小丁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两人走街串巷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家尚未关门的客栈,等开了三间房,将胡不归安置好,两人也懒得再吃东西直接在各自的房间沉睡了过去。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叶小丁本睡得正香,只觉得在朦胧中听到由窗外传来的悠悠声响,如梦如幻,她吧唧着嘴翻了个身清醒了半分,后便听得更加清晰了。
那声音缥缈虚幻,似孩童清唱,她在恍惚中被迷住了,眼睛尚且闭着思绪还在梦中,人已经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前。
窗子大开,她就这样临风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心中只觉得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她深陷梦中难以醒来,脑海中也不清净,一直在梦和现实之中极力挣扎。
如此反反复复,她只听到耳畔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一遍一遍的重复道:跳下去,跳下去。
既然你叫我跳下去我就跳下去也没有什么。一个声音仿佛又在叶小丁的耳边响起。
可你叫我跳我就跳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另一个声音从叶小丁的心底传来。
众生皆苦,何必在苦海中受尽折磨,如此一头栽下去,来世投个猪胎,饿也哼哼饱也哼哼,不愁生活,晴天时晒太阳,雨天时有遮蔽,一生精致短暂,不知比现在强了多少倍。耳畔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呵,猪胎?那来世又能精致多少,不过是猪肉炖粉条和东坡肘子的区别而已。心底的声音冷冷传来。
正当这两个声音各持道理僵持不下之时,叶小丁只觉得身体如同个牵线木偶,越发不受控制了,她保留着的残存的意识正不断告诉自己,身体要带着她走上作死的路了,可是该死的眼睛此时却如何都没有办法睁开。
左手抓住窗框,她睁不开眼睛;右手抓住了窗框,她睁不开眼睛;左脚也迈了上去,她睁不开眼睛;右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