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同一时间里,在某个狭小的办公室之中。
某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正俯首于案牍之间,批改着文件。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照明,仅有一个小小的台灯放在办公桌上面,光线也被调到最低,以至于连文字都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但这正是男人想要的。
对他而言,光线明亮的地方反而容易引起疲倦感,反而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才能变得更加精神。
尤其是在如今这种已经连续通宵了数天的情况下。
钢笔在纸张间沙沙划过,纵然现在脑海已经被困意所填满,恨不得就此趴在桌子上睡去,但男人仍然无比认真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单词,然后给出自己的批示。
直至五分钟后,他才处理完这个申请单,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两摞文件,一摞约有十几厘米之高,而另一摞只剩下的薄薄几页。
将申请单放到更高的那一摞之后,男人先是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才像无比疲惫般,重重地靠回到了椅背上。
“总算,总算是快要把这些东西解决了,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猝死……”
哀叹着自己被残酷榨压的人生,男人拿起旁边早已凉掉的咖啡,先是轻抿了一口——然而忽然感觉有些不合口,又从旁边的糖罐中夹出了好几块方糖,扔进里面搅匀后,这才一口灌下。
甜腻到有些过分的液体流入喉咙,刺激着倦怠的神经,也总算是带来了些许的精力。
男人放下咖啡杯,刚打算一鼓作气解决掉剩余的文件,然而就在他的不远处,敲门声忽起。
在这么晚的时候,会特地来打扰他的只有一人。
……
在此时此刻,并且在如今这种情况,男人绝对不想对这个敲门声作出什么回应,甚至说有可能的话,他当即就想运用能力就此遁走——
只可惜的是,根据他对来者的了解,对方绝对不可能给他这种机会。
所以在沉默许久后,他还是无比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请进。”
房门应声而开——出现在其后的,果不其然的就是他预想中的那个人。
或者说,也同样是他现在这个时间点最为不想见到的那个女人。
“这么晚了,团长您还没有睡呢?”
仿佛没注意到男人的抵抗情绪,来者只是用无比平淡的声音问候到道。
——你他娘以为是因为谁!
怒吼在嘴边转了个圈,又被男人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终他只是用十分平稳,乃至有些略显讨好的声音回答道;“不,你瞧,这不还有这么多工作呢嘛,我想着为了城市的安定,为了人民的幸福,为了国家的繁荣,先把这些处理掉再说,哦对了,莱茵,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斯考尔团长您的奉献精神真是令我尊敬。”被称为莱茵的访客微微欠了欠身,只不过她的声音中连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既然这样的话,想必您不介意再为了国家人民多处理些文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