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远点头。

“他让你们今天来堵皓哥？”祁蒙紧接着厉声问。

牛远垂着眼，没动，也没做声。

江小汀把祁蒙的手推开，走前两步，出了陆妍的结界。

“回来！”祁蒙大喊。

江小汀不理，伸手去拉牛远，牛远身子一侧，抽开手，哑声说：“烫。”

江小汀只觉得自己眼圈热热的，想起报纸上那行冰冷的讣闻，想起牛远压抑不堪的短短二十年，今天牛远的灵身失而复得，不管夜鳞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吃他，对江小汀来说都是百分百的惊喜。

她转过身去给牛远看自己的灵焰，轻声的问：“这次要不要再试试，我觉得我的灵焰足够大了。”

牛远用力侧开头，努力不去看那双火焰，浑身黑雾翻涌着，像是在压制自己：“夜鳞大人饶我一命，姜公子给我身体，我得报恩十年，听他们差遣。”

“别傻了牛远！”祁蒙放开陆妍，也走出来劝道，“他们这么做，违反千万年来灵界和人间的法则，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逆天而为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牛远，看在你是小姐姐朋友的份上，我劝你，别死脑筋跟着他们，最后赔上自己的灵身。”

牛远还是不回答。

江小汀知道牛远性子儒弱，生前除了跳楼之外，从来不敢给自己的命运做决断，总是依着他人过日子，之前是母亲，现在是夜鳞，如今只有自己来替他做决定了。

她把灵焰展开，蝶翼一般的赤金色火焰把方圆十几米的暗夜染成了晕黄色，温暖明亮。

周围的怨灵看见了，纷纷聚拢来，祁蒙赶紧催动血兽围绕在四周。又回头搀扶起陆妍，一起走到江小汀的羽翼下，把三人护在黑绳的结界里。

祁蒙今天觉得他走了大运，作为一个半盲的二把刀捕灵人，他从没奢望过自己能够招到圣兽。结果不但见到了，还骑了。骑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见到圣兽掐架。

掐着掐着，还有个灵守要当他的面使用灵焰，简直走了１９年的霉运今天一朝全清零，还有赚的。

在两只圣兽的隆隆厮打声中，江小汀深吸一口气，灵焰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缓缓向牛远伸出一缕焰丝。

没有哪个灵体能够抵抗灵焰的诱惑，这份诱惑背后是自由，是长生，是远离灵界这个大猎场，逃脱被吃的命运，重回到人间世。从此山高林深海阔天空，任君逍遥。

牛远漆黑的眼眶里映出了晕黄色，他不由自主的把一只手伸向那缕焰丝。

焰丝像是牵牛爬藤，立刻缠绕上了手指，顿时牛远微微颤抖，想是还有些烫。

江小汀闭上眼睛，感觉到那缕焰丝正在抽离能量。

不过今日不同当时，抽离的能量仅限于背上暖融融的灵焰，随抽随涨，不像那天一下子就抽干了自己的生命力，几秒人就晕了。

焰丝太细，江小汀学着放开了点闸门。

这一放，只听见轰一声，焰丝须臾间粗如手臂，牛远的全身腾起火焰，剧烈燃烧起来。

温暖的赤金色光芒覆向全地，也把两只圣兽的战场照的通明，橘虎此时正压住了黑狼。

夜鳞两爪踏在叱砂胸前，张嘴要咬。突如其来强烈的金光晃了他的眼，他闭眼一滞之下，叱砂踢开他翻身起来，向着江小汀的方向奔去。

他担心，这道金光一出，周围的怨灵怕是要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