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仿佛听到了他说的话,哗哗哗的树叶直往下落。
陈时轻笑两声,转身往卧房走去。
老树暂时是死不了了,自己身上的善意值却还有不少,是时候把自己的修为往上提一提了。
收拾碗筷的黑猴瞧见这一幕,心底嘀咕起来:“师父真是撞了邪,想女人也该去县城里,摸树有什么用。”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看着陈时回屋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棵老树,陈灵心不自觉地稍稍仰起脑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
“怎么了?”黑猴从灶房探出脑袋。
“没什么。”她摇摇头。
……
入夜。
一狐一猴蹲坐在饭桌旁,猴头依旧津津有味,陈灵心却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没有陈时的吐槽,吃饭都感觉不是很香。
“你师父呢?”
“吼?”黑猴咽了咽喉咙,“师父他说他要闭关,期间让你主持大局。”言罢,低头继续干饭。
娘的,臭道士又跑了。
陈灵心活像一个受气包。
自从青石镇和墨文馆两件事之后,余良县官府有意无意总会给清心观拉名声,虽然是好事,但那只是对陈时而言。
他们两个说得好听点叫道童,说得不好听就是两个打工仔。好在清心观的位置不低,光是爬台阶就劝退了不少人,白天的活计也还算清闲。
细数下来,今天下午拢共也就来了六七个人,大多都是冲着陈时前来,没见着面也就没留下什么钱财。
“明天你去把后山的三亩灵田翻了,顺便给你师祖上柱香。”
“啊?”黑猴有些不情愿,“前两天不是刚翻过么,哪儿有这么种地的……”
“叫你去你就去,还敢顶嘴!”陈灵心瞪他一眼。
黑猴不说话了,闷声继续干饭。
往后的日子黑猴频繁奔波在道观和后山苗圃之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陈灵心一如往常打扫香堂,刚摆下手里的蒲团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音。
“居士来的有些早了,现在还不到开观的时间。”
“是么?”来人声音清朗,“不妨。在下是灵游道长的朋友,今日前来是专程为清心老道长上香的。”
师兄朋友?
陈灵心疑惑转过身躯,视线里一道身着白衣,头顶白皙玉冠的青年人站在门槛外。
“既是师兄朋友,可否告知名讳?”
“柳拜剑。”
陈灵心默念一声微微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来每日都有借着吊唁的名头来求见陈时的香客,想来对方也是。
便道:“师兄尚在闭关,怕是不能亲自相迎。”
说话间,黑猴从偏门走进来,瞄了一眼白衣身影,快步走近陈灵心附耳压低声音。
陈灵心脸色稍稍变动,旋即平复下去。
“既是为师父上香而来,那便随我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