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鸿的话,白泽忽的怔了一下,半天才又继续开口,只是比刚才要认真了一点。
“你说的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单是吾的名头,便足以令天下安定,更何况,你的师门可是因为吾才会像现在这般无人来犯。你确定,想要吾同你一样,舍身济世吗?”
“昆仑山派是上古修真仙门,即便没有你,它也不会倒,人世才更需要你。”
“即便吾离开了这里可能还是呆在哪个深山里面度日?”
看着燕鸿和自己正经分析的姿态,白泽罕见的发出了一声轻笑。
“若是如此,下次见你之时,我便收你为宠,命令你去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
“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吾等你来找。不过,吾可是因你离去的,你不如先担忧一下自己的处境?”
“这个不劳你费心。”
即便明知赶走白泽会得到重罚,燕鸿却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比起小义,她更在乎的是天下大义,苍生为首己为末,这是她生而为神应做到的事情。
至于昆仑派,有她来守。
“你终会有一日后悔自己现在的想法,万物有法,他们不应倚靠助力。”
八对背翅一同大力的煽动,白泽周身很快便出现了风流,随着他的渐渐上升,周身渐渐散发出了祥瑞之气,由昆仑后山,一直跟随着他延伸到他离去的方向。
“燕鸿,你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是吧,护山神兽你都能赶走,你说,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还不给我跪下!”
这次即便是玉权真人有心护着燕鸿,也无处施展,更何况他此时也被气得气血翻涌,自从把她带回门派就没有过清净的时候,这下好了,他才刚因言语失当罚了她,转头就给他捅出一个这么大的篓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连那些个闭了死关的老祖宗都走出来两个,叫他如何给师门一个交代?
“燕鸿不知何处有错,不跪。”
此时燕鸿背后的衣衫上还沾染着一片片的血迹,因为血液干涸已经显出了褐色,然而配上她素白色的衣衫,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反了你!跪下!!”
这一次玉权真人直接对着燕鸿施加了威压,他已是分神期修为,直接受到他的威压影响,燕鸿几乎瞬间便觉着自己的膝盖都在发颤,身体不断叫嚣着自己无法承受。
然而燕鸿这次也是坚持的很,她并不认为叫白泽换个地方有什么错处,总比一直待在昆仑后山与世隔绝的强。
“燕鸿不跪!”
即便浑身已经汗如雨下,即便浑身的骨头都在威压之下咔咔作响,燕鸿仍是攥紧了双拳,倔强地抬头朝着座于主座之上的养父看去,眼中满是坚毅。
这是她必然要经历的苦难,一切皆是修行,她受了便是。
看出燕鸿的倔强,玉权真人伸手指着她的那根手指都因怒气而不断颤抖,说话的声音也隐含了无边怒火。
“你知不知道白泽对于昆仑是什么概念?那是护山神兽,是天下最大的福泽,你还说你不知何错!”
“既是福泽,自当庇佑天下苍生,为何一定将其留在这个无人踏入的后山?出外为万民造福才是应当。”
殿内除了玉权真人之外还有昆仑其他几大殿的长老以及两位打断闭关出山的老祖宗,听说白泽神兽离开的消息都极为震惊,听到燕鸿刚刚的言论更是纷纷皱起了眉头。
“住口,你这逆女!!”
听了燕鸿这最为无私的心思,玉权一个没忍住,一掌拍在了身旁的茶桌上,上好的实木茶桌直接被拍了个七零八碎,木板破碎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了好几秒钟才归为沉静。
怕燕鸿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玉权赶忙继续开口。
“私自赶走白泽神兽之过本应将你直接处死,但念在你曾为门派做过诸多贡献,本掌门今日做主,将你从内门弟子除名,五年之内不可踏入内门半步,你可认罚?”
“这就完了?掌门师兄的护短也太过明显了。”
还不等燕鸿吱声,殿内平日与玉权真人不对付的一位长老便站出一步率先开口,看向燕鸿的视线就像淬了毒似的,一张本就稍显猥琐的脸此时也写满了幸灾乐祸。
“鸿儿平日的贡献在功绩殿的卷轴上记载颇多,戊尹师弟若是觉得如此惩戒颇轻不如去确认一番,看看掌门师兄可有轻罚?”
提及自己的亲传弟子,一向不爱参与众位长老商讨事情的屏墟真人终于停下自己摆弄手中玉石的手,对着刚才出言的戊尹真人淡淡开口。
“话是这么说,可燕鸿闯下这么大的祸却像无事一般依旧在门派里修行,传出去未免会叫人以为我派妇人之仁,还请掌门师兄换个”
“那便派鸿儿外出历练,不做出一桩盖过此事的功名永不得返。”
听到此处,屏墟真人再顾不得平日自己最注重的礼教,一双皎洁浩瀚的双眸直视戊尹真人,好似直接将他最污秽的心思都看得分明一般。
“就按屏墟师弟说的定罚,诸位可还有异议?”
经过了这么一番波折,玉权真人也已经缓和了心底的怒意,视线一一扫过在座的诸位,最终停留在戊尹真人身上,一双沉着老练的眸中辨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却依旧叫戊尹真人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冷颤。
挑事的人不敢再吭声,其他人也没有再找燕鸿的不快,若说刚才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偏私,现在这个责罚却是有些过了,现在若是再说什么,那便是不识趣。
“鸿儿,下去收拾些细软,待会儿为师送你出山。”
“多谢师尊,多谢各位长老多谢父亲,燕鸿告退。”
听完自己的责罚,燕鸿对着这些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礼拜,离去的背影没有被背上的伤口影响分毫,昂着头的样子好像战胜了全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