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丫头刚回来就忽视她,大晚上跑到她的房外,不就想和她多说说话,难道她以为出来挨冷受冻的滋味好受吗?她的命怎么这么苦,有个女儿没心没肺,一点不懂体谅她呢?
越想越难受,谢冬卿哭得越加厉害了。
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易雪尘傻眼了。
第一次见母亲哭得这般厉害,眼泪决堤,梨花带雨,满面泪痕。
就算当年离开爹,也没见她像现在这样难过,而她回来不到一天就气哭了娘,甚至把她气得连说胡话······
天可怜见,她绝对没有伤害娘的意思,分开大半年,再见只是一时不习惯,不知说什么罢了,相处几天,等熟络了,那份亲情自然而然就回来了。
可是,娘怎么就因为这点疏远就哭了呢?
易雪尘有些不知所措:“娘,你别哭,别哭行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就去看外祖母,行,我去还不行吗?”
话刚落,身边的人立刻接过话茬:“真的!”
继而,没等易雪尘反应过来,谢冬卿眼泪一抹,破涕为笑:“你说的,不许反悔。”
变脸比翻书还快。
谢冬卿何许人也?‘云弦坊’的老板,人见千面,话说百种。
哭,那眼泪还不是跟闹着玩似的,说落就落,看得人心碎,当事人心欢喜。
好吧!她就知道是这样,奇怪的是竟然一点也不恼。
易雪尘莞尔一笑,微微点头:“我说的,不反悔。”
这世上,最不忍见伤心的唯有她一人而已,哪怕落泪也不行。
只要她欢喜,北云帝都,象征权力的谢家,走一趟又何妨呢?
肩膀忽地一沉,谢冬卿靠在她肩上,夜赏星空的辰星,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尘儿,你真好。你放心,娘一定保护你,没人能伤害你。”
易雪尘学她看向寥寥星辰的夜空,没有回答她,心底却因为这些话流过一丝暖意。
“雪尘,娘对你外祖母说你是一个知书达礼,温婉乖巧的姑娘。”
“你说的是嘉容,不是我。”
“娘还说你会女红绣活,精通诗赋,长袖善舞。”
“你直接把嘉容带到她身边,告诉她才是你女儿。”
“所以,当初让你学你为什么不学,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了,孩儿决定不去了······”
············
夜空下,坐在台阶上的母女,家常话短,时嚷时静时笑,宁和美好的氛围消融了许久未见的距离感。
“最后一句,收起从你爹那里学来的不良习性,在他们面前,乖巧些,别给老娘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