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那边的动静刚落,在床上静静躺着的裴婴,蓦地睁开眼睛,乌黑莹亮,与这夜色融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裴婴就被小师父叫醒了。
“施主,醒醒,该去诵经了。”裴婴睁开眼睛,爬起来,对面床上阿七睡得正香,无论小师父怎么叫都没用。
裴婴一边穿衣一边说:“小师父,你先去忙吧,我来叫他就是了。”
“多谢施主,大雄宝殿,请勿迟到了。”小师父说完,匆匆出去了。
裴婴穿好衣服,把阿七叫醒,两人洗漱一番,便前往大雄宝殿,去到的时候,满殿的师父,方丈坐在中。
香客在后面,每个人前面有一个拜垫,香客都神情肃穆地站着。两人默默站在最后面,他们后面还有好些人,直到大殿中站满了人,整个过程无人敢说话。
时辰已到,几声钟响之后,苍老的声音响起,方丈诵读经书,裴婴站着,听不懂那梵文,只安静地听着。
方丈个人诵完了,其余的师父也跟着又诵又拜的,仪式庄重。裴婴虽然听不懂,也不甚了解,可他仍旧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朝拜。
整个诵经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结束时,裴婴累得够呛,连早饭都不吃,回去补了半天眠,直到中午才起来。草草吃了斋饭,便看见阿七在收拾行李。
“这便回去了?”裴婴问。
“是该回去了,族长和平陵小姐该想你了。”阿七说。
裴婴笑着点点头,说:“这次出来收获很多,我定要跟若涵好好讲讲。”
他刚说完,阿七敛眸,恰好掩去眼中微不可见的一丝异样。
与寺中的师父告辞,阿七这回弄了辆马车,让裴婴坐在里面,他自己则当起了车夫。
上马车前,裴婴好奇问:“怎么不骑马了?”
“阿婴你毕竟是少主,像我一样总是骑马多不好,还是在马车里舒坦些。若是让族长知道了我带你出去却连马车都不舍得让你坐,定是不会放过我的。”阿七说。
裴婴轻笑,说:“你害怕这个?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能让别人抓住我的把柄呀!”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了,骑马不安全,也不暖和。
裴婴不与他争辩,快速上了马车。阿七放下帘子,也跳上了马车,抓着缰绳赶路。
虽然坐马车比骑马慢了些,可到底也还是舒服和悠闲了,一路上两人就当游山玩水了,磨蹭了半个月才回到都城。
他回去那天,都城刚好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这座古老的城中,带来洁白的美,也带来刺骨的寒。
平陵若涵早早地到了府里,她穿着雪白的袄子,桃红的裙子,以及同是桃红的披风,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等着他。看见裴婴的马车出现,她马上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冲了过去。
阿七不得已提前勒住马,裴婴掀开帘子刚探出身子,便被平陵若涵堵住了下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