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那也就是说……!”
“是啊敦君,已经发现犯人的老巢了。”
居然这么快?!等等,那岂不是只要赶过去抓住对方,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那个……你们是要去现场吗?如果是的话,请带我一起去。”
第六感告诉我,错过这次机会,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知道过去真相的契机。“或许这很危险,但,我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一瞬间,近日来的种种都在脑海中闪过:在梦里已经被我杀死却又死而复生的人,那些场景,疑似冬狮郎的少年,甚至还有那一阵又一阵的呼唤。
我想知道真相。
“即使那会打破你现在平静的生活?”
我握紧拳头,直视着来到床边的褐发青年:“是。”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那股微妙的偏差感是怎么来的了。太宰先生虽然平时和侦探社的其他人一样脸上带笑又爱搞怪,但偶尔,他的眼睛是没有笑意的。
微妙的,没有生气的,抽离了所有情感,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和森先生很像。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听诊器的凉意拉回了我有些歪的思维,刚才脑子里闪过名字的黑手党首领先生笑吟吟地收回了手。“本来还想邀请你留下来陪我家爱丽丝喝茶画画,顺便聊聊那个叫胧月的女孩子。”
“可惜,要改时间了。”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我与武装侦探社的其他几人一起径直前往国木田先生发来的定位地址。
一路上众人的气压都有些低,也就只有敦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那个叫胧月的女生真的是事件的犯人吗?”
“谁知道,也就只有见到犯人本人才能真相大白了吧。”
“但……那个女孩,不是死了吗?”
他们似乎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从森鸥外先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车里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候,打破了寂静的,反倒是之前治好我那位短发的女医生小姐:“哼,不管是死者复活还是其他什么的,夺回我们的同伴,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说着,她一脚踩下油门。“你们这群大男人到了这个关头反而唯唯诺诺起来是怎么回事!”
好……好强的气势!顺便姐姐开车也很狂野,狂野得令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驾照。
头有点晕,我甚至无法区分这到底是因为她开车太猛,还是说身体依旧没好透造成的。
不过托与谢野姐姐的福,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定位显示的港口。
一下车,我就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汽,顿时有些呼吸困难。
“你不要紧吧?”
我看着站在身旁的镜花,摇了摇头。
港口的空气有些凉,这里没有风,又伫立着大大小小的仓库与货柜。那股湿气似乎侵蚀了那些铁制品,铁锈味和海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沉重地堆积在弯弯绕绕的街道中。
胸口又有些发闷了,甚至开始耳鸣。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着,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人轻轻的笑声。
太宰先生皱起眉:“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与谢野小姐则看了看手机:“看也知道,手机没信号了。”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和贤治君……真的会在这里吗?”
敦君站到了我与镜花的后方,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
“而且……好奇怪啊,这个时间的港口也太安静了。”
是的,安静。
追查父亲踪迹的时候,我们也曾涉足过偏僻郊区堆积货物人烟稀少的港口。但即使是那里,也会时不时传来机车,汽笛,甚至搬动货柜时发出的轰隆声。
然而这里,却没有这些杂音。
安静得就像是没有活物存在的坟场。
镜花往后退了小半步,和我贴得更紧了一些:“小焰,你和我呆在一起。千万不要离开。”
她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将闪着光的刃拔出了鞘。
看着严阵以待的四人,我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应该顺道问他们借点可以防身的武器。
身体内部忽然开始刺痛,我皱着眉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海水的味道变重了,有丝丝冷风划过我的脖颈。
街道上腾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我又听到了那个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