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禅子捋着胡子,说:“丫头,你连人和鬼都分不清,以后的日子可安生不了喽。”
在车停下来的那一刻,时鹿就发现那小孩不是活人,因为除了她,周围再没有车辆停下。
时鹿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没有接话,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开车上。
可浮禅子却碎碎念起来。
“你不会觉得以后还能过正常的日子吧?”
“从你在云龙山上得到那个东西起,就注定无法再过以前的生活,无论你怎么逃,麻烦都会找上门。”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
“你是指你们两个大·麻烦吗?”时鹿打断了他的话,褪去伪装后声音夹着疏离,眼角透着厌烦:“废话就别说了,直接说有什么目的就好,你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浮禅子一噎,总觉得哪里不对。
“最开始在山上那次,你,还有你们就发现那个石头不一般了吧。”时鹿昨天回去捋了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把事情想明白了。
能让他们一直纠缠自己的原因,除了那个玻璃球,她想不出第二个。
“嗯。”封临初扭过头,回答的很坦率。
“你的两个同事会出现在时家,你们三个会再出现在云龙山上,这些都不是巧合,是因为你们一直在跟踪我。”时鹿侧过头,语气嘲讽:“那天在车上,你看见车窗上的那张脸了吧,可你却说没有,你们想干什么?”
封临初:“试探你的能力,故意诱使那两个妖怪发动攻击,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回答得太快,浮禅子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摇头叹气,暗道自己收了个二愣子徒弟。
这种时候就应该矢口否认,假装全是巧合,太过实诚是要挨打的。
沉吟数秒,时鹿弯了弯眼睛,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处,五官明明是在笑,却给人杀气腾腾的压迫感。
“你大爷的。”
封临初瘫着脸,类似的事他没少干过,业内讨厌他的人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粗暴的问候他大爷。
浮禅子比当事人还受打击,倒不是因为挨骂,而是惊诧,他对时鹿的第一印象是娇弱精致的瓷娃娃,他脑补的性格是那种乖巧灵动善良,理想中徒弟的样子。
可现实却告诉他想多了,他刚收的新徒弟,性格是和大徒弟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前者面冷心冷,我行我素;后者面柔心黑,琢磨不透。
梦想破灭的浮禅子捂脸哭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一个两个三个徒弟性格都这么特立独行,想要一个正常点的徒弟怎么就那么难啊。”
时鹿:“谁是你徒弟?”
封临初:“你假胡子掉了。”
浮禅子:“……”
通过后视镜,时鹿看到了浮禅子把假胡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不怎么年轻,有些奸邪的脸。
他的下半张脸很瘦,眼睛很小眼皮还耷拉着,再搭配上塌鼻子,完美诠释了贼眉鼠眼该是什么样子。
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看着确实不像好人。
接下来一路无话,时鹿脸上也不见半点恼怒,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把车子停在锦桃园外的路边,佯装从包里拿出两个木块,转过身又变回了先前娇弱温和的模样:“大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如此心性,倒是难得,浮禅子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眸光落到她手上,眼神倏地一变,拿过木块仔细端详着上面刻下的符文。
“看样子,应该是封印类的阵法。”
见他真的认识,时鹿追问道:“那炸成这样代表什么意思?”
“封印不住,阵法毁了。”浮禅子举着木块,掩下眸中的探究,“你用它封印了什么?”
“没什么,你们到地方了,我走了。”时鹿拿过木块,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走,看样子是真的不愿意再和他们搭上关系。
时鹿前脚离开,浮禅子后脚就摆出一副严肃脸:“你们调查到的资料里不是说这丫头和玄术界里的人没关系吗?那那个法阵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封临初动了动薄唇:“她不会术法,也没修炼过,为什么要她进队里?”
“你不是说那丫头有点奇怪吗?只有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更好掌控……你怎么回来了?”浮禅子对着去而复返的时鹿露出一个僵硬地笑容。
浮禅子刚刚故作着高深模样,只是用他那张反派脸说出来,就像在计划着什么阴谋一般。
时鹿指了指驾驶座边上:“包忘了拿。”
浮禅子看了眼她的包,扯了下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长的比较吃亏,实际上是个好人,掌控其实是保护的意思。”
时鹿笑得一脸温和:“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浮禅子:“……”
这丫头有点吓人是怎么回事?